石室中极静,只有火油灯偶尔噼啪的声音。
“她又迟到了。”有人低声说。
富岳静坐在最上首,身后就是古老的石碑,慈织望了眼背后甬道的黑暗,又低下头。
就在此时,风声一变,极轻的脚步声由上而下,宇智波了终于现身。她一身暗青斗篷,手脚都被长袖遮盖,眼下是淡淡的乌青。辅一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落在她的眼睛上——原先以近失明的无神右眼,此刻竟在烛火下重新被点亮。
“看来你的眼睛……”有个与她同龄的女性站起来给她让了一个坐。
“嗯,托某人的福,有所恢复。”她点点头,走到那个席末空位坐下,态度冷淡依旧。
周围是嘈杂琐碎的议论声,他们有的在看了,也有人偷偷打量慈织。
“肃静,既然人到齐了,”宇智波富岳开口,“开始今天的会议吧,关于宇智波新一代和目前族群的境况,慈织先报告吧。”
“首先我的研究成果你们也看到了,不多赘述。其次是,麟已完成首次任务,他与自己的班级协调良好,”慈织翻动自己的卷轴,没有说太多,“写轮眼的利用率和成长性都属于优良。”
富岳点点头,又去看宇智波了,继续道:“麟就继续目前的训练,至少已经超过刚读书那会儿,作为一个独眼已经很不错。了既然来了,也说点那两个孩子的事吧。”
“瑞的实力已经可以成为中忍,我会按我的节奏让她的写轮眼完成进化,新花没什么好说的,他也有写轮眼了,就这样。”
“瑞的术式虽优,但许多术并不遵循传统宇智波流派,尤其是她的技巧,这会让她失去应有的宇智波归属感。”有人插嘴。
“那又如何,她八岁已经超过了在座的大部分人,”她面无表情,一句话就把其他人说得面色难看,“只要她有实力日后她就是表宇智波。”
“你!我们可没授权你任意行事,再下去族里也有权收回——”八代忍不住站起来瞪她。
“曲曲三勾玉也敢威胁我?我把话放在这里了,她就是我的‘继承者’,也只认我。”她拨了拨头发,露出另一只眼睛斜睨过去,宇智波们没有见过的扭曲纹样在红瞳深处浮现。
只那一眼,昏火下泛开幻觉的流光,轮转的纹样仿佛两枚被铭刻后又反覆扭曲的封印,带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压迫感。
争辩的话语因此哽住,寂静中有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明皱皱眉偏过脸,不再看,仿佛那瞳中的东西会唤醒不该存在的记忆。
富岳则盯着她数秒,最终得出结论:“看来之前你的眼睛出问题的确是因为这个。”
“当然是因为这个,”她一声嗤笑,“所以你们不要忘了那个大功臣。”
慈织的手不由得握紧,藏缩入袖中。
众人哗然,再次七嘴八舌开始讨论,他们显然越来越心动。
“行了行了,也让我提点实在的问题吧……”宇智波了挥挥手嫌弃地打断了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直接点名,“慈织,麟的问题不在于‘独眼’,而是那只鸽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处理掉?”
“放着吧,处理了一只鸽子还会有麻雀,小猫小狗……”慈织收好卷轴,冲她一笑。
了歪头望过去,唇边那点意味不明的弧度越发明显,继续道:“所以你选择让他一直被看着?”
“我会在他们动手前,让他长成真正的忍者,麟并不输瑞太多。”
“我会让他无法被替代。”宇智波慈织这么回答。
“嘁,比起替代,被驯服的才最可怜,恨与血诞生了我们的眼,”宇智波了缓缓道,“而温顺只会遮蔽进化的可能性。”
“不是驯化,”慈织断然摇头,“他的道路决不会是从痛苦中取得力量。”
“那你打算怎么让他成长?”宇智波了平静地问,“继续靠温柔,还是不合理的侥幸?”
慈织不能立刻回答,只是垂下眼,他很急切,然而有成果前他说服不了任何人。
宇智波了没有说错,可他仍旧要不停思考,为什么打开那扇通向成长的门,最快的方法是以血肉和情感为代价,所以他不能明知有其他道路依旧继续错误的观念,即使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沉默在众人之间短暂地生根,然后又被新的声音打破。
“说些别的事吧,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微妙,”是稻火,他将笔从袖中取出,在卷轴上轻轻一划,“暗部一直想要人,尤其是年轻人,他们自然会盯着瑞和麟,嗯,还有止水,他在学校表现很好。另外三代目依旧允许带土留在波风水门身边跟随参与战争。
“三代没有明说,但我们判断,四代目大概就是水门了。”
宇智波明眼神一沉,嘴唇翕动着发声:“如果是他的话还是有可能的,宇智波也可以支持他……毕竟他是一个人。”
“即使是他上任,他们也不会放弃分化宇智波,从千手到村里其他族群,从战国到现在,他们从未真正信任我们,”八代冷冷地说,“孩子们也要趁早认知到这一点。”
“孩子们应该是和解的希望,不是战力。”慈织立刻出声,言辞克制却不退让。
宇智波了嘴角带着些许讥讽,回敬道:“你不能总否认这点,明明你自己,也一直是个趁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