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爷子司奉年带着几个孩子祭祖后,便是司大伯司奉庆带着一众亲眷祭祖,待他祭拜完,司奉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走到一旁的香台拿了一把香点燃,回到中间缓缓开口,“诸位祖先,五弟司奉节今年没法到场,身为大哥的我理应替他给诸位上炷香......三弟和五弟生了些嫌隙,在此我也希望祖先庇佑,让他们早日化解,冰释前嫌.....”
司老爷子眉头微蹙,司奉节行事早就该整治了,只是他没想到司奉庆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碍于情面,他什么都没有说。
其他人自然也都不是傻子,这大伯是明摆着来逼人将司奉节请回来呢!至于司奉节为什么不敢回老宅,他们可都是知道的。年节前,司氏查出了很多烂账糊涂账以及弄虚作假的事情,这些可都跟这位五爷司奉节脱不了干系,程司宴的动作狠厉果断,径直一刀切,完全将司奉节一脉从司氏切除,随后又不顾司氏股价波动,直接向有关部门检举.....一系列举动让所有司家人大惊失色,他们自然不会笨到以为这是程司宴一人的决定,程司宴敢有这样的举动,老爷子肯定是同意的。
这话一出,司家人又想起了让他们心惊胆颤的那一个月,程司宴雷厉风行地做很调整,虽然都是针对司奉节一派系下手,但他们也不是傻子,这明白着是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
待祭祖后,众人准备散场的时候,大伯司奉庆突然开口,“大家先等等,我还有件事情要说!”
他是在座的最年长且辈分最高的人,他都开口,一众人自然不好离开,朝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家主司奉年看了一眼,见人没有意见,便又将目光移到司奉庆身上,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只见他转向司奉年语重心长地开口,“三弟,别怪大哥啰嗦,咱们也都一把年纪了,随时可能入土,本来早早定下的家主其临出了意外,这是咱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事已至此,你看是不是该重新选定呢?”
“......”
众人闻言全部看向司奉年,面上不露却已经心思各异,这近一年来,老宅闭门谢客,他们怎么会不知是何原因,司其临的突然离世对老爷子来说可谓是打击,老爷子膝下几个孩子,只有一个司其临堪当大任,却出了这样的事......但他们更多的是赞同大伯司奉庆这话,毕竟谁接任了司家家主的位置,就是今后这老宅的主人,而且还会直接拿到司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天降馅饼,谁不愿意?
李臻臻是这些人中最不加掩饰的人,她面露喜色嘴角上扬的压都压不下来,她身为李氏餐饮行业巨头的次女,自然有其嚣张的资本,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她都要开始大笑了。
程司宴抬眸间正好与李臻臻对视,对方看到他立即移开了视线,片刻后,伸手戳了戳一旁的司其正,还以为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程司宴收回视线垂眸勾了勾唇角,他有时候觉得李臻臻这女人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这女人很蠢,其实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又惯会耍些别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心机,完全和司其淑是两种人,司其淑则是那种沉稳内敛事业心很强的人,同样两人又跟他养母陆莘又不一样,陆莘温婉大气,温柔可亲......想到这里,他收回思绪,他倒是想看看他这便宜大伯接下来要怎么做。
半晌都没有一人开口,大伯司奉庆刚要再开口,就听家主司奉年缓缓开口,“大哥说的是,这事确实该定下了!”
大伯司奉庆一听面露喜色,附和,“要不就趁今天是除夕,又都齐聚祠堂,在老祖宗们的面前就将此事定下,省的以后大家忙起来也凑不齐......依我看......”
这时,程司宴突然笑了一声,“大伯,人可没到齐呢?”
“......”
他这话一出,大家自然知道是啥意思,毕竟前面他刚说过老五司奉节没能到场,这会儿又说这话,大伯司奉庆被他噎的张了张嘴,“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径直剜了他一眼,“哼!”
司其正瞅准机会插嘴,“小晏,别没大没小的!”说完看向大伯司奉庆,“大伯,小晏年纪还小,难免说话不知轻重,您不要跟他计较,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这话说的极其有身为大哥的样子,滴水不露,又在众人面前立了一把当今家主一支长子的气度,不得不让人佩服。起码程司宴表示这做派他可学不来。
大伯司奉庆自然知晓司其正的意图,不想接茬却又怕在众人面前失了长辈的分寸,刚要开口就听他旁边的大儿子司其中上前一步替他开口,“其正这话说的,我父亲自然不会跟小晏计较,大家自然也都能看出来。其正护弟心切我们都能理解,只是你这么一说怎么好像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司其正:“......”
“......”
司其德见情况不妙,刚要说话,被郑盼盼不着痕迹地拉了一下便闭了嘴,这一动作自然被程司宴看到,郑盼盼确实聪慧,是司家难得的明白人,这时候他那傻二哥不出头才是最好的。
他不着痕迹地看着众人的表情以及小动作,都蠢蠢欲动想趁机出风头,他又怎么能不给机会呢?搅的越乱定家主的事就越不好办,毕竟老爷子现在也不想。
“哎呀,大哥,怎么办?都怪我,大伯和其中哥好像误解你维护我的意图了。大哥,要不我还是跟大伯道个谦吧!这样其中哥就不会再怪你了......”他真诚地看着司其正为难地开口,说完又看向司其中,“其中哥,你不要误解我大哥,他也是为了我好......”说着委屈巴巴欲言又止地看着大伯司奉庆,“大伯......我错了.....”
大伯司奉庆:“......你......”终是没能说出程司宴一个非司家人却站在这里的话。
司其中:“......”
在场的聪明人也都趁机开口,“哎呀,一家人,哪有那么龃龉呢!”
“就是,就是,小晏也不用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