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也要继续装病?”
沈南烟蹙起眉头,也不怪她多想,若是如此的话,那便只能说明府上或许有宁亲王的眼线。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淡声道。
此话一出,沈南烟的心中也有个大概,即便没有眼线,那些下人随便的一两句话也有可能将消息传扬出去。
既然要做戏,那便做全套。
夜色渐深,将军府中渐渐回归平静。
在偌大的房中,洛煜十分无奈地看着沈南烟躺在地上。
秋夜天凉,沈南烟并不会委屈自己,铺了层褥子,正十分惬意地嗑着瓜子看话本。
美如其名,照顾将军彻夜未眠。
“夜晚寒凉,你打算便一直躺在地上?”洛煜看在床头,无奈地问道。
沈南烟头也未抬,指尖翻动书页,打趣道:“怎会?我可是为了要照顾将军彻夜未眠呢?”
洛煜的身形往里边挪了几分,招手道:“你上来吧,若是你因此染了风寒,温大人怕是要来找我算账。”
沈南烟狐疑地抬眼,却见洛煜眼神认真,似是真的在关心她,耳根不自在地红了起来。
她故作镇定道:“将军不怕我半夜图谋不轨?”
洛煜唇角微勾,语气意味深长:“你可以试试。”
夜里秋风瑟瑟,她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地上蒸腾上来,她知道洛煜的担心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于是也没有扭捏,抱着褥子和话本,大大方方地爬上床榻之中。
洛煜瞥她一眼,没说什么,抬手一挥,烛火陡然熄灭。
房中暗了下来,洛煜的借着夜色的掩饰,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装作无事发生地躺回了床上。
窗外寒风簌簌,婆娑的树影投注在窗棂上,时而发出的稀稀疏疏的响声。
房中一室寂静,却注定有人难眠。
翌日,宁亲王王府。
宁亲王坐在书房中,手上提着鸟笼,饶有兴致的逗着笼中鹦鹉,鹦鹉一声又一声的“王爷吉祥”逗得宁亲王展颜大笑。
站在一旁的是新来服侍宁亲王的侍从,他早听闻了宁亲王的暴虐。在得上一任贴身侍从是怎么的死的之后,他变得越发恭敬,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出去杖毙。
他跪下身子,将身子与宁亲王齐平,与他说着今日所听到的见闻:“王爷,昨日的洛将军手上的事情传满都城,百姓们都在猜测是谁下的毒手?”
宁亲王嗤笑一声,面上带上了一抹阴鸷的笑意:“老百姓评头论足,也拿出不出证据证明就是我们做的。”
侍从躬身战战兢兢地恭维道:“王爷英明。”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名侍卫快步走来,见到宁亲王,当即跪下行礼道:“王爷,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
宁亲王放下手上的鸟笼,饶有趣味的抬眼看了来人一眼:“说吧。”
“启禀王爷,昨夜我们的线人亲眼见到洛将军被手下之人背下马车。洛老夫人当场昏迷。线人还从将军府上的下人口中打探到,洛将军到昨夜凌晨才堪堪醒来,现如今,只能在榻上静养个一个多月。”侍卫颔首道。
“是吗?看来伤得很重啊。”
宁亲王面上阴鸷的笑意越发深,讽笑道:“我道是多厉害的人物,倒也不过如此。”
那侍从试探地问:“既然如此,那我们可趁机下手?”
宁亲王的笑着摇头:“急什么?竟然重伤,那本王怎么说也该送点心意不是?”
语罢,他又吩咐方才刚进来的侍卫道:“去库房取来上好的补品,越贵重越能说明我们宁亲王府对他的重视。以本王的名义送去将军府,就说将军重伤,本王心痛不已,便送点补品聊表心意。”
侍从迟疑地抬首,反复确认这宁亲王的神色,在他印象中,宁亲王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若是有人得了他的示好,那便说明,那人身上有什么东西被宁亲王看上了。
而洛煜手上除了民心外,那边就是兵权。
他是想……
侍卫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垂头不敢对上宁亲王的视线,只敢恭敬退下。
等周遭的下人离开,宁亲王再次露出了笑意,兀自喃喃道:“洛煜啊洛煜,你若是就这般死了,倒是能省了本王不少麻烦。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