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凛:“明明是国木田先生先对我有敌意。”
他只是学十五宰的模样,小小地反击了一下。
“我那是因为——”国木田独步突然一顿。
为什么?他也不是那种会凭借一点信息就武断地对谁不客气的性格。
但想想胧月凛刚才的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黏糊糊的生物,有种打心底涌出的不适!
国木田独步根本无法视若无睹。
国木田独步果断表示:“不,就是你的问题。”
胧月凛:“所以,是因为我刚刚的态度吗?”
国木田独步第一次避开胧月凛的目光。
胧月凛:“……”
果然是因为十五宰的行为吗。
…
忽略让人不适的某些行为,国木田独步对胧月凛还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曾经也是教师的一份子,面对品学兼优的学生,难免要包容一些。
“总之,”国木田独步扣指敲敲桌面,暗示道:“就我个人的观点,仅仅以解决案件并不是最终目的。”
要知道,案件归案件,遗留下来的人的去处,同样重要。
国木田独步看起来很会解决问题的样子,胧月凛也的确想倾诉些什么。
不知为何,总觉得像国木田先生这样的人,某种意义上很能克制太宰……
为了这个直觉,胧月凛决定尝试一下,他眨眨眼:“那就,先谢谢国木田先生了。”
第一句,胧月凛保守地开口:“我有个朋友……”
聚精会神的国木田独步:这个开头,必有奥妙。
“……是真的有个朋友。”胧月凛强调,“他生气了。”
因为他的隐瞒。
听完胧月凛的倾诉,国木田独步从中捕捉到几分不对劲。
国木田独步沉吟:“你的朋友……”
“占有欲很强。”
教师雷达启动,国木田独步严肃道,“这根本不是朋友间应有的距离。”
胧月凛:“……”
是有点,不过占有欲……
“还好。”胧月凛谦虚地说。
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你在骄傲什么?难得我是在夸你?”他提高声音,“事情会出现这种结果,完全是你纵容的吧?”
国木田独步头痛欲裂,幻视自己曾遇到过的问题学生们。
此时此刻,再看胧月凛,国木田独步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被欺凌却不自知的小可怜。
“你选择为朋友挺身而出,是你的个人选择,虽然的确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但为了践行道义,也是值得称赞的事,就算你的朋友因此而生气——”
镜片闪过一道白光,国木田独步深呼吸:“要求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且以后也绝对不许隐瞒——这绝对不是良好的友谊关系,是在窥探你的隐私!”
国木田独步说得理直气壮且掷地有声。
胧月凛忽略掉隐隐约约的心虚,小声:“……如果我真的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只要不涉及道义,那都不应该是他得寸进尺的理由。”
“还有,如果再遇到这样不合理的对待,就应该先给他一拳醒醒脑子!”
胧月凛:“……”
国木田独步:“听到了吗?”
胧月凛:“……是。”
……
回家后,十五宰出乎意料地坐在沙发上,他脸色不佳,戴着一副胧月凛没见过的头戴式耳机,凌乱的头发被压着却仍倔强地翘起。
胧月凛主动问:“在听歌吗?”
当然不是。
十五宰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又扭过头去。
是冷战,但没到不回消息的地步。
“去见谁了?”
语气很冷,可闹矛盾后,这还是十五宰罕见地主动挑起话题。
胧月凛乖乖地说了行程。
“国木田?”十五宰语气怪怪的,“老师?擅长指引迷途的学子走向正途?”
这显然是带了私人情感的评价。
而且,胧月凛问过了,国木田独步并不不认识十五宰。
胧月凛询问时,国木田独步听到十五宰的名字后,也只是可疑地沉默了一下,而后确认了十五宰的年龄。
并肯定地说他不认识。
所以十五宰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十五宰冷不丁地说:“在想我为什么知道吗?”
“因为我一直在窃听你们的对话。”十五宰语调轻松地说。
胧月凛停住脚步,一时间没有动作。
在十五宰看来,他便是因为自己的话僵住了。
十五宰似乎认为他听到这话的反应很有趣,主动走近,撩起胧月凛被吹散的发丝,温柔地将其勾在耳后。
“怎么,害怕了?”
“认为我得寸进尺太过分了?,还是在窥探你呢……”
“……不。”
胧月凛沉默良久,方才的告诫在他脑中转过,最终缓缓开口:“你只是不想失去。”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