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宁也不示弱,牙齿顷刻就磨上了他的脆弱地带,在他舌尖上狠狠一咬。
直到血腥味蔓延至神经中枢,明松钦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他疼得眼眶都泛红了,却还是笑着的。
眸子里星火闪烁,像是棋逢对手,一半欣赏一半沉迷,啐出半口血沫,抬手抹了唇上的血色,嗤笑道:“行啊。”
说着,直接拽了顾宁的白t拭去剩下的血迹,挑眉看着他。
顾宁眉心微皱,扫了眼自己纯白t上那抹突兀的血痕,盯着明松钦看了许久。
突然轻笑了一声,嘲讽道:“装什么情场浪子,痴情纯爱是假的,放荡不羁也是假的。”
“像上次那样,直接走了不好吗?”顾宁五官皱缩,用力地挤了挤眼,缓缓凑近明松钦,“还是说,你打算对我负责?”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结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明松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才的神情凝在了脸上,只有呼吸的起伏提示着人还活着。
顾宁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可紧接着就是莫名的期待,再然后,期待被寂静点燃,燃烧成灰烬,风一扬,就什么也不剩了。
“算了,”顾宁垂眸自嘲道:“你走吧。”
他支着床沿从明松钦的禁锢里起身。
半压在床上的腿刚一撤离,力量失衡,下沉的床垫迅速回弹,以一种几不可查的力度轻轻震了一下床上的人。
顾宁一条腿刚挨地,另一条还没跟上,就又被突入其来的力量猛然拽了过去。
他猛然向前一扑,瞬间又落回了熟悉的怀抱。
明松钦宽厚温暖的手掌按在顾宁的背上,不同以往,这次他用力很重,像是要将顾宁按碎了揉进身体里。
他略带薄茧的手心在顾宁枯瘦的脊背上来回摩挲了一下,嗔道:“怎么这么瘦,多吃点儿。”
“你tm有病就去看病,”顾宁彻底被他激怒,推着明松钦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别太过分!”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及轻的一句,“嗯,我负责。”几乎与顾宁的话音同时而出。
“你,说什么?”顾宁微愣,一时竟忘了挣扎。
明松钦又揉了揉他的背脊,贴在他的耳边重复了一遍,声音轻柔,“我说,我会对你负责。”
顾宁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将两人隔开,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明松钦轻笑一声,粗粝的指纹抚平了他眉心的褶皱,说笑道:“这个年纪就耳背了,你以后可怎么办。”
顾宁当然没被他的玩笑逗笑,但也没被激怒。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眼神里的探究意味丝毫不亚于看一个全新的物种。
明松钦收了笑,拉起他的手,在他腕上的疤痕上落了一个吻,然后郑重宣誓一样,说:“我没在开玩笑。”
“顾宁,我喜欢你,这次是认真的。”
“可你不是……”顾宁的声音瓮声瓮气,轻如蚊吟,好似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明松钦顺着顾宁的手腕一路往上,直至唇印在了后颈的贴布上,他顿了一下,合目哽了一下,“之前的一切都……对不起。”
我反应太慢,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
顾宁后颈上那块皮肤被贴布遮得严实,本应没有任何感觉,可当明松钦的鼻息和唇抵达时,却像是被烫了一下。
在他冰封的心上烫了个大窟窿,血淋淋的,令人害怕,又提醒他清醒。
他忽然意识到明松钦的忽然转变是因为什么。
信息素的契合果真能让人意乱情迷,甚至失了理智。
他理应高兴,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得偿所愿,可用“邪魔外道”走捷径得到的东西,多少有些膈应,让人一时难以适应。
顾宁后知后觉捂着后颈,推开明松钦,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你酒还没醒吧,都胡言乱语了。”
“我认真的。”明松钦继续说。
他视线落在顾宁后颈那块贴布上,指尖隔着顾宁的手背,在同一位置上方轻轻摩挲了一下,继续说:“哪怕没这东西。”
顾宁瞪圆了眼,手僵在原地,迟迟不肯松开,“你……知道?”
“我想说的是,”明松钦叹了口气,拉下了他的手,“我并不是因为信息素的契合才喜欢上你的。”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他低垂着头,盯着顾宁腕上的疤痕,神情复杂。
移植腺体前,需要先在手腕上进行第一次“预演”,他都不用问顾宁疼不疼……
顾宁吃过的苦明松钦感受不到,问也只是徒劳。
他只恨自己没能在顾宁做出这种傻事之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没在那之前好好传达给他。
而现在再追问他的感受的话,就像毫无意义的马后炮,不过再一次让人掀开伤疤满足自己恶劣的好奇心一样。
明松钦低垂着头,没将眼底的心疼泄露出来,所以顾宁发现不了,等再抬眼时,他已然换上了新的完美笑容,哑声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