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岑璃一句称赞不容易,更何况这位比她松弛的主儿可是从她口中讨到了一句“锋芒强大”。
夏檬突然就挺好奇那人是谁了。
“岑璃,两年没见,你见色忘义了。”夏檬这么评价岑璃,透着一股酸味。
岑璃哈哈大笑,随手推了下她:
“行了吧你,那哥们特洁身自好,懒酒色他样样不沾,我们学校的同学私底下都叫他迟纯洁哈哈哈哈,虽然他的色确实属于顶配,但我真没那自信能拿下那位京江一高天菜哈。”
“京江一高天菜”是那位的尊称,附近的学校都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迟凌。
夏檬配合她哈哈假笑几声,随后嘴角立即扯平,“你还记得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
岑璃一听,立马拍了下大腿,“啊啊啊啊对了!我是来帮你收拾房子的!!!”
夏檬先醉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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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似一把巨大的火伞,热浪一层一层扑过来,屋外种的梧桐树密密麻麻,落在柏油路上切割出无数网格阴影,正午的太阳快将一切灼伤。
林图南的白球鞋踩过地面上的树影网格,在无数蝉鸣中踏上了楼梯,到达迟凌家门口,熟练地曲起长腿顶开了门。
“我说迟自律,你倒是一个人在家躲清闲了,害得我这几天路过学校的时候,被那群热血青年疯狂围堵,我找谁说理去?”
林图南的吐槽完全是迟凌咎由自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奈何迟凌的人影都没看到,他又喊了一声。
“迟大少爷?迟狗?迟纯洁?”
“纯你妈。”
迟凌的嗓音偏冷调,无机质般的散漫,这句压的挺低,透着一股自带的磁意。
林图南胸腔里哼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准备开大屏游戏,结果突然“我草!”了一声。
迟凌对这位真正的大少爷的大惊小怪表示稀松平常,随手撸了下额前的黑发,慵懒劲儿从喉间溢出来:
“又怎么了,你又把我养的乌龟淹死了?都说了别把水池倒满,乌龟是水陆两栖动物,需要呼吸——”
他刚一出卧室,林图南指尖从茶几上拎起众人带血的纱布,挺惊恐地看向他:
“你得什么绝症了?你别一个人藏着掖着啊,我们做兄弟的不就是这样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嫌弃你,前提是你得先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密码啊?!”
虎头蛇尾,上人下鬼说的就是林图南,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憋过什么好屁。
毕竟小时候他非缠着迟凌比赛跑,前半程迟凌一直领先,结果跑道上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孩子撞翻了他,林图南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跑去终点。
而是语重心长又万分着急地跟他说,“迟凌,你先别急着晕,你先把你游戏账号密码告诉我,我好帮你保管你所有的神级装备。”
窗外的烈日阳光洋洋洒洒扑进来,在迟凌高挺鼻梁侧面投射出一片阴影,眼角虚伪的上扬角度被勾勒:
“你对你的恶习还真是持之以恒地保留,佩服。”
别别别,您迟凌的佩服林图南他可不敢当,他把纱布扔进垃圾桶,却发现垃圾桶也塞满了各类药品针管,他再一抬眼。
迟凌的右胳膊手肘处赫然包着一圈白纱布,有一部分血渗出来了,变成红色。
“你昨晚偷邻居家的兔子被逮了?”
林图南嫌弃地扫他一眼,挺心疼的,“那兔子我见过,兔子那么可爱你怎么还能偷呢?”
迟凌慢悠悠迈着长腿走过来,从医药箱里翻腾着,“行,那么爱我你直接把他家兔子抓过来结婚当老婆。”
这种胡七八扯就像一个神秘的潘多拉盒,越打开,越开不完内容。
林图南放弃了,皱着眉瞥了眼他拆掉纱布的内侧肿胀的部分,“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迟凌随意地看了眼肿胀发青发紫的手肘,“冰块在冰箱。”
林图南无语,心领神会地从卫生间拿了毛巾,再把冰块包进去,猛地砸到迟凌胳膊上,后者眼角一紧,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等于“?”
“谁叫你不去医院?”林图南还有气没处撒,挺冲的,“就你这伤,不去医院拍个片,哪天骨折了你就知道笑了。”
冰块的冷意透心凉,从里到外,敷在受过创伤的皮肤上,令迟凌产生了一种压抑在厚重冰面上的,不太爽的刺痛。
他哈哈假笑两声,“不用骨折,我现在笑了。”
林图南啧了一声,迟凌这才勉强道一句真相,“就昨天出去吃面,碰到了个女生被抢了包,跟着她跑了5.9公里追到了小偷和同伙,碰巧挨就这么一棍。不过拿棍子质量一般,没打折。”
“我说你真的他妈的有病吧迟凌!”
林图南忍不了他,“你这经历还挺魔幻啊?我简直感动的要哭的昏天暗地,要不要给你颁个好人奖啊?还有,那女生长的是有多漂亮,你才能不顾一切地为她挡这一棒?”
这一棒力力气绝对非常大,从创伤肿胀面就可以推断出来。
话音刚落,林图南就见到迟凌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几秒钟,他锐利的眼尾微垂着,不咸不淡地吐出来几个字:
“是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