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经下发协查通报,全市范围内搜捕金若松。至于张迎鹤,我们排查了他的社会关系,没有发现可疑之处,通话记录和社交账号的联系人,都和工作、生活相关,我们也联系了近期和他有互动的好友,得到的反馈几乎都是张迎鹤身体不好,但很好相处,没有不良嗜好,为人低调,从不摆谱,顶多就是前两年有点恋爱脑,在情感上很专一,和前女友分手后,也没有再找,这两年放在工作上的重心多了一点,大家都觉得他是在转移注意力。有关张家兄弟俩的关系,他们都表示,私底下从来没有听到张迎鹤提到张清佑或是公司的事,所以不太清楚。”
回避聊到这个话题不代表不在意,相反,在外人面前维持完美人设的张迎鹤更不可能说任何有关大哥的坏话,越是这样,压抑的情绪越无法释放,就会转嫁到其他人的身上。
“在家族事业上,张迎鹤早些年心思不在工作上,当然也可能和身体有关,张超帆死后,张迎鹤调任为超凡集团慈善事业线总裁,这似乎是明升暗贬的升职,他主要负责凡心公益以及慈善基金会的相关工作,他的工作内容更多的是和政府以及相关机构、民间组织对接,由超凡集团提供资金援助。从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公司内部都更认可张清佑接手集团,毕竟两人在工作能力上实力悬殊,所以外界所说的‘兄弟夺权’,其实在集团内部反倒没有体现。”
对这对兄弟的了解越深入,就越能从平静的表象背后体会到张迎鹤对张清佑浸入骨髓的恨意——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怨恨,对大哥得到公司内部认可的嫉妒,对亲爹选择当初为了救自己才在洞下救助领养的流浪汉的不满。
到现在竟让这个流浪汉鸠占鹊巢,他当然不能接受,他当然要恨了。
“我们也联系上了张迎鹤的前女友柳馨,从柳馨那里,我们却得到了一个和我们之前听到的版本不同的情报——张迎鹤并不像外界传闻中那样是个恋爱脑。张迎鹤追她的时候的确很舍得花钱,这点她不否认,所以在外人看来,张迎鹤很爱她,但是她很清楚,张迎鹤并没有那么爱她,当初张迎鹤提出同居,只是因为张迎鹤不想住在家里。她的事业也的确是因为张迎鹤,得到了很多的资源,但外界传闻她和张迎鹤全球到处旅游度假,也都只是社交平台上的美好假象,真实情况是,通过张迎鹤得到的在国外拍摄的工作机会,张迎鹤会一起去,但她工作的时候张迎鹤并不会陪同在旁边,毕竟张迎鹤连紫外线都过敏,而那些照片表现出来的恩爱都是精心摆拍出来的,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张迎鹤对她很冷淡,她说张迎鹤就是个表演型人格。”
这点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几乎能够推翻张迎鹤这个“恋爱脑”的人设,但这毕竟也只是柳馨的一家之辞,大家对这段证词还是持怀疑态度。
“关于两人的分手,也是张迎鹤提出来的,柳馨说,之前她想过逼婚,就算张迎鹤不是真的爱她,但是张迎鹤能够给她物质支持,在事业上也能够托举她,但每次谈婚论嫁,张迎鹤都会态度强硬地拒绝,然后晾她两天,她害怕真把张迎鹤吓跑了,只好作罢。后来张超帆死了,张迎鹤性情大变,直接不演了,跟她提分手,给了她一笔钱,其实她挺舍不得的,但是张迎鹤承诺了以后在事业上会帮助她,之后确实也帮过她,所以也没有纠缠。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外界就传言是张迎鹤没能继承公司,她抛弃了张迎鹤,可她没法解释,就算解释也没有人相信,她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两人社会关系排查情况,就是这样了。”
汪月汇报完,看向俞安雨的方向,俞安雨接话:“目前从张家兄弟社会关系排查情况来看,张迎鹤的作案嫌疑更大,从动机上来讲,张迎鹤的动机更直接,相反,张清佑在审讯中自述的杀人动机非常粗糙,相对站不住脚……”
“俞队,但是我们这边也有些发现,张清佑或许并不像你们刚才说的那么无辜。”打断俞安雨的是市局物证科的岑行,昨晚他带领的小队正好负责对张清佑在银海酒店的套房进行现场勘验取证。
众人齐刷刷望了过去,就见岑行举起手里的照片,讲解道:“这是在张清佑银海酒店的保险柜里发现的。”
岑行手中的照片面向主席台,坐在他后方的人都看不清,个个伸长脖子想要找到一个角度一探究竟,很快汪月就把照片投上了大屏幕,报告厅内又是一片哗然。
不是公章,不是金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或U盘,是个装着某种液体的玻璃罐子。
岑行继续说:“玻璃罐子里的液体,已经送去化验了,虽然结果还没有反馈回来,但是凭借我多年现场取证的经验,我可以打包票,里面的液体,是福尔马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