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医瞳孔巨震,他没想到皇上与皇后娘娘两人私底下竟是这般相处。
沈秋晚:“小名就叫盈盈,大名叫什么好呢?”
陆明慎:“我们想想,离孩子出生还早……”
宁太医收回耳朵,提着药箱匆匆奔向太医院。他心里酸酸涩涩的,从未觉得自己这般孤独过。
他还是快些熬安胎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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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夏来。
转眼间,沈秋晚已到临盆。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大周王朝多了一位公主。
陆明慎一直陪在沈秋晚身边,见孩子出生,他只是匆匆看了眼,便交给了一旁候着的宫人。
他重新围到沈秋晚身旁,握紧她的手:“晚晚,还好吗?”
沈秋晚吃力抬起眼,声音沙哑,问:“是、是盈盈吗?”
陆明慎手一顿,看着沈秋晚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色,心底一痛,声音不由自主哽咽起来。
“是盈盈,你好好的,别想那么多了。”
他另一只手拿着帕子,轻轻帮沈秋晚擦去额间的汗。
沈秋晚嘴角终于露出一个笑:“那就好。”
只要是盈盈,她就放心了。
眼见沈秋晚的眼皮要阖上,陆明慎心尖一颤,声音不由自主颤抖:“晚晚?晚晚!”
沈秋晚皱起眉头:“我没事,我就是太累、太困了,你别吵了,让我休息一会。”
陆明慎立马安静下来,蹲在床前,看着沈秋晚安睡的侧脸。
过了会,听到沈秋晚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陆明慎低下身子亲了亲她额头,才端来一盆温水,为她继续清理。
沈秋晚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前世了。梦里,她依旧是那个孤苦伶仃、无所依靠的孤女,被陆明礼遗落在偌大的后院中。
沈秋晚梦到自己小产。盈盈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死了。
她还梦到自己被杀。一壶毒酒下毒,五脏六腑剧痛,死不瞑目,太监阴冷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啊——”
沈秋晚一个激灵,兀得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陆明慎熟悉的脸庞,她嘴唇哆嗦了下,喃喃道:“阿慎?”
陆明慎满眼心疼地帮她擦去额间的汗珠,柔声安抚:“我在这里,晚晚别怕,我在。”
“我没事、我没事……”
沈秋晚用手撑着床边,企图坐直身子。陆明慎眼疾手快把她扶起来,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沈秋晚情绪缓和不少,她又问:“盈盈呢?”
陆明慎答:“在隔壁睡觉呢,你要是想见她,晚点我让奶娘抱过来。”
沈秋晚点点头:“对了,你给盈盈想好大名了吗?”
陆明慎顿了顿,摇头道:“只想了封号,没想好大名,还是你来吧。”
沈秋晚好奇问:“封号是什么?”
陆明慎:“永泰。”
沈秋晚偏着头沉思片刻:“大名就叫玄珍如何?”
“玄珍,陆玄珍。”陆明慎一遍遍重复着,夸赞起来,“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沈秋晚骄傲扬扬头,用下巴对着他:“那也不看看是谁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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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天佑年间,第一位公主,也是皇帝的嫡长女,永泰公主陆玄珍,小字盈盈。
在其百日宴上,获得了她人生的第一份礼物,是一道圣旨。
大太监福安捧着圣旨,在大殿上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玄珍,性情温良,才华横溢,初露锋芒,日后必成大器,今立为皇太女,钦此。”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便是皇室宗亲、朝臣命妇再臣服于陆明慎,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一人说:“什么?陛下竟立了一位皇太女,这怎么可能?”
另一个人回:“有什么不可能,陛下如此宠爱皇后娘娘,做什么都不为过,只是……”
旁人接过话来:“只是若将来,皇后娘娘再诞下嫡子,也不知道那时候这位皇太女又该如何自处?”
有人倒是看得开,凑过来嗤笑一声:“呔,那是你我该考虑的事吗?”
“咳咳——”
大殿上方,抱着孩子的陆明慎清了清嗓子,全场立马寂静下来,只有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在朕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便承诺过,若能娶到皇后,定会以命爱之、护之。”
“如今皇后以命相拼,为朕诞下一位公主,朕感激不尽,不忍皇后再受生产之苦。”
“今立公主为皇太女,不仅是对皇后的承诺,也是为我大周做出表率。”
突然,台下有人低声反驳:“让个女人来做太子,算什么天下表率?”
“哦?”陆明慎挑挑眉,目光飞快锁定了那人,“二哥,朕听不清,你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