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的日子前一天的晚上,令牌上的字才慢慢变得清晰。
几人正在围着看。
唐山留下的七枚令牌静静躺在石桌上,每一枚都泛着幽绿的铜锈,仿佛刚从千年古墓中掘出。
青梧拾起刻着“盗”字的令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青铜,耳边骤然响起无数窃窃私语——
_“开棺者死……”_
_“……第三重瞳……”_
_“……不要看镜子的背面……”_
她猛地缩回手,那些声音戛然而止。
“令牌上有残念。”鸣雀的银眸微微发亮,“是以前持令者的记忆碎片。”
墨凤把玩着刻有“凶”字的令牌,忽然将令牌按在左臂的黑色血管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血管竟像遇见天敌般迅速退缩。
“有意思。”她眯起眼睛,“这东西能压制黑刀的反噬,但比破渊要诡异的多了。”
春蝉突然捂住刻着“生”字的令牌后退两步,脸色煞白,“我的令牌……在流血……”
众人悚然看去,只见她掌心的青铜令正渗出暗红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三个扭曲的古篆——
“葬龙峡”
最终,深夜的营帐里,七枚令牌被摆成北斗七星状。
贪狼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刻着“死”字的令牌上。
鲜血顺着纹路流淌,竟在空气中投影出一幅泛黄的地图。
“这是……”应蛇的竖瞳缩成细线,“人皮做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着葬龙峡的方位,峡谷形状宛如被利爪撕开的巨龙尸体。
最骇人的是峡谷心脏位置画着一口青铜巨棺,棺盖上密密麻麻钉着七枚长钉——正好对应他们手中的七枚令牌。
“七钉封魂棺。”鸣雀的笛突然自行震颤,“传说里用来镇压……”
帐外突然传来利器破空声。
墨凤的黑骨伞瞬间展开的“叮”地挡住一支乌黑的弩箭。
箭头上缠着的布条正在燃烧,露出血字:
“别去送死”
墨凤如鬼魅般冲出帐外,只见一个佝偻身影正消失在树林中。
她刚要追击,脚下突然踩到某种黏腻的东西——
那是半张被剥下来的人脸皮,边缘处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翻过来,脸皮内侧用针尖刻满了小字:
_“唐山在骗你们”_
_“七钉棺里根本没有珍宝”_
_“只有七个碎骨者的……”_
最后几个字被血迹模糊,但最下方却清晰刻着三个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标记——
???
正是春蝉、鸣雀和哭狼令牌背面的符号。
夜风卷着血腥气灌入营帐,墨凤指尖捏着那张血淋淋的人皮,上面的刻字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所有人都在看。
“唐山在骗你们。”
“七钉棺里根本没有珍宝。”
“只有七个碎骨者的……”
最后几个字被血迹模糊,但最下方刻着的三个符号却清晰可见——???。
青梧盯着那三个符号,心脏猛地一沉。
“这是……”她缓缓抬头,看向春蝉、鸣雀和哭狼,“你们令牌背面的印记。”
春蝉脸色煞白,下意识摸向怀中的青铜令。
鸣雀的银眸微微收缩,而哭狼则直接掏出了自己的令牌,翻到背面——果然,一个完全相同的?符号刻在青铜表面。
“什么意思?”贪狼嗓音低沉,“‘碎骨者’是指我们?”
“不。”应蛇的竖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是指‘上一批’接受碎骨训练的人。”
帐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墨凤的黑骨伞瞬间展开,伞骨如刀刃般旋转,挡在众人身前。
青梧短刀出鞘,目光锐利地扫向帐外。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谁?!”哭狼厉喝一声,黑刀已然在手。
没有回答。
只有一阵似哭似笑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声啜泣。
鸣雀的骨笛突然自行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她脸色骤变,“这不是人的声音……是‘魂哭’!”
话音未落,营帐的帆布猛地被撕裂!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手指细长如骨,皮肤上布满针脚般的缝合痕迹。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十几具“人形”从黑暗中爬出,它们的脸被粗糙地缝合在一起,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漆黑的空洞。
“别……去……”
它们异口同声,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破碎。
“葬龙峡……是……我们的……坟墓……”
哭狼发了狠,直接一刀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