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小柏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医院!找妈妈!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咖啡馆,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担忧的戚枳光,还有震惊的戚枳航,以及那杯尚未点单的空白。
重逢的喜悦,真相即将揭晓的期待,在这一刻,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击碎。
陆小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父亲那句“你妈……我和你妈在医院,你马上过来!”在疯狂回响。
妈妈怎么了?回老家了?医院?
无数个问号像冰雹一样砸下来,让她浑身发冷,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她甚至忘了跟戚枳航说一声,也忘了门口那个刚刚重逢、眼神复杂的戚枳光。
“小柏!”戚枳光紧跟着追上,急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听见了,却无法回头,也无法停留。
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N市,赶到母亲身边。
夜风裹挟着盛夏的闷热扑面而来,她却只觉得刺骨的冷。
陆小柏什么也顾不上了,慌乱地在路边招手拦车,声音嘶哑:“去机场!快!去最近的机场!”
出租车司机被她煞白的脸色和抖动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敢多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咖啡馆门口,戚枳光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刚刚从深圳飞回来,风尘仆仆,就是为了当面跟她解释清楚所有的误会,告诉她谢平的证词,告诉她自己对母亲的调查。
可现在……
他看了一眼同样不知所措的戚枳航,桌上那个黑色的U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哥,那是什么?”戚枳光的声音有些沙哑。
戚枳航捡起U盘,神色复杂:“是我妈的一些……东西。本来想给小柏,让她……”
戚枳光瞬间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出事了,是陆阿姨。她要去N市。”
他掏出手机,迅速查看最近飞往N市的航班。
还好!
两小时后还有一班航班。
“阿航,你先回去,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戚枳光把桌上的U盘拿走,“这个,就先给我。”
“阿光,到底……”
“回来再跟你解释。”戚枳光拍了拍戚枳航的肩膀,转身也冲向路边,拦下了另一辆出租车,目的地同样是机场。
一路风驰电掣,陆小柏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她又尝试拨打母亲的号码,依旧是无人应答。
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值机,安检,登机,陆小柏脑海中的思绪早就飞往N市的医院。
七年前,她也是这样,在无尽的等待和未知中煎熬。
但那时,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爱情的失落。而现在,是对至亲的担忧和恐惧。
飞机起飞时,陆小柏和戚枳光一前一后的分开坐在飞往N市的同一班航班上。
戚枳光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陆小柏那张苍白无助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陆阿姨究竟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此刻的陆小柏,一定非常需要人陪。
他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凌晨一点,飞机降落在N市机场。
陆小柏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机舱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取了行李,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手机上是否有新的消息,就直奔出租车站点。
“师傅,N市人民医院!最快速度!”
当陆小柏跌跌撞撞地冲进N市人民医院急诊大厅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一阵眩晕。
她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声音嘶哑地问:“请问,向明珍……今天下午或者晚上送来的病人向明珍,在哪个病房?”
护士查了一下记录:“向明珍?在三楼的消化内科,307床。不过现在家属不能探视,病人在重症监护。”
“重症监护?”陆小柏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踉跄着冲向电梯,手指颤抖地按下了三楼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长椅上,佝偻着背,满脸憔悴的父亲陆淮安。
“爸!”陆小柏冲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她到底怎么了?”
陆淮安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女儿,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伸出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了陆小柏。
那双曾经能扛起千斤重担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爸,你说话啊!”陆小柏急得眼泪直流。
“胃……胃痛,晕倒了……”陆淮安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送到医院一查……医生说……”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神情严肃:“是向明珍的家属吧?”
“我是她女儿!”陆小柏急忙道,“医生,我妈她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