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地上瘫坐了多久,脚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凌泽骞。
“我到了。”
只一句话,平时凌泽骞总会借机再撒会儿娇,然后两人说各种乱七八糟的矫情话,但今天什么也没有。
向南与闭上眼睛,感觉呼吸都是疼的,喉咙像在吞咽砂纸,他知道这个局面又是自己造成的,可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做好撕开一切的准备,他更害怕知道真相之后的凌泽骞,俩人或许比现在还要不可开交。
内心不断说服自己,这样已经是做好的结果了,自己根本不配再谈恋爱,就应该永远留在深渊之中,可又忍不住在侥幸,或许呢?
或许凌泽骞还能再包容这一次。
攥着屏幕的手指变得青白,他却毫无意识,眼神呆滞地看向门口,良久,又对着手机屏幕麻木了很久,发了一条“好”。
凌泽骞看着这一个字,简直要疯了,他明明就在楼下咖啡馆,只要向南与多说一句话,哪怕一丁点想要来找自己的意图,他就会马上飞奔回家,抱起向南与,两个人就会重归于好。
可向南与居然连一句,“你去哪了?”
“还回不回来?”
这样的话都没有,单薄的一个字落进凌泽骞眼里,讽刺到极致,哪怕向南与站起来看看呢!
他甚至连鞋都没换!!
这一瞬间,记忆里的画面再次重演,他当年同样从向南与家里落荒而逃,同样也是被一个男人激怒,但当年的向南与好歹还专门找时间说清楚。
可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再来无数次他们还是一样的结局吗?
凌泽骞在咖啡馆从中午等到黄昏,手机里没再一条消息,直到服务生来告诉他要打样了,才离开。
走出咖啡店,他突然有些茫然,要去哪呢?
凌泽骞以为和向南与组成了一个家,现在却发现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有把自己当作家里人,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落日的余晖染在天边,无边灿烂,金色的光芒倾洒大地,居民区,向南与的家里却关上了窗帘,他什么都没看见。
又想起向南与那一句离开,凌泽骞悲痛万分,打车离开了。
唐瑟州本来在家里看鬼片呢,突然一阵催命的敲门声响起,差点把他吓得灵魂出鞘。
“天哪——”
他赶紧拍拍自己的胸脯子,喃喃自语,“不害怕不害怕!”
然后穿着拖鞋走到门口,隔着猫眼看见了凌泽骞的脸,却又有点不对劲。
铃声响起,门打开,唐瑟州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凌泽骞明摆着穿的是一身家居服,甚至脚下还是拖鞋,他愣愣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回来了?”
对方身上的氛围实在诡异,唐瑟州气势都小了,只剩下疑惑,他从来没见过凌泽骞这副模样,野兽穷途末路的哀戚和暮年的悲哀与怜悯,凌泽骞当然不老,所以唐瑟州就更加困惑了。
他眼里野兽一样恢复力的凌泽骞,即使受了伤也不会是眼前这副颓废的模样。
“我家,我还不能回来?”
对方都没抬眼皮,走到鞋柜,弯腰准备换鞋,似乎是又想起来自己本就穿的拖鞋,愣住了,“行了,你干你的事。”
说完之后,凌泽骞直接回了房间。
唐瑟州刚才为了最佳观影,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过一点风声和阳光,现在一片死气沉沉,倒有点应景,唐瑟州尬在原地,他又不敢直接去问凌泽骞,又实在好奇与不可思议。
之前,凌泽骞自从爬山回来之后就没在这里住了,只有一次是回来拿行李,但是刚好唐瑟州不在,回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进贼了,他突然想起来,那这几天凌泽骞在哪里呢?
他从前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就像是被突然敲响了警钟,猛然发问。
那应该去问谁呢?
唐瑟州总觉得凌泽骞这个样子,他不应该去找吴华成问事情,有种把傻事往外捅的感觉,所以,唐瑟州兜兜转转又想到了向南与,至少向老师看起来是会保守秘密而且善解人意。
电话打过来时候,向南与刚坐会沙发,手机还仍在瓷砖上,尖锐地铃声突兀的响起,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理会,等到对面自己挂了电话。
可是又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起来,向南与艰难地站起来,拿过手机接下。
“向老师。”
屏幕里的声音在脑海里又过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是谁,干咳了两声,但说话还是很嘶哑,勉强着回应,“怎么了?”
“咦——”
唐瑟州听见他的声音先是疑惑,怎么这么哑,他下意识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呢,又看看联系人,没问题,才继续说,“向老师,你的声音怎么也这样哑?”
“是最近没休息好吗?”他一和向南与打电话,就瞬间把想问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还得等对方对方提醒。
“还好,突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瑟州?”向南与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话,用平实的状态回复他。
“奥对,”唐瑟州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通电话的目的,忙问,“凌泽骞刚才突然回来,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哪里住的吗?”
听到这,向南脸上的笑容僵住,手机都差点握不住,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唐瑟州还以为信号不好,正打算再说一遍,“你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