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的戚怀安看到玉慕生向两人作揖,心里很不痛快,心想韩家主和范家主仗着自己辈分大,手里又有玉盟主的信件,欺负人来了。
范永说:“贤侄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在信中写了什么?”
范永和韩蔺交换眼神,韩蔺拆开了信件。
韩蔺首先将信展开来给玉慕生看,说道:“这是你父亲的字迹,确凿无疑吧?”
玉慕生认得玉霖的字迹,他面不改色,点头道:“这是父亲的字迹。”
韩蔺又把最后的署名给玉慕生确认,“这是你父亲的签字,没错吧?”
“没错。”
“这封信确实是你父亲所写。你父亲不信任你,信中他说,在你代理麒麟盟盟主期间,让我们多多考验你的能力,如果你的能力能够胜任盟主之位,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就换他另一个儿子来继任盟主。”
屋顶上的戚怀安听到这,疑惑地想:众所周知,玉盟主只有慕生一个儿子,哪里冒出来的另一个儿子?
韩蔺说:“另一个儿子,你父亲寄养在戚家,就是戚家的戚怀安。”
屋顶上的戚怀安当场愣住,愕然失色,饶是他稳重,也震惊得半天都缓不过神来。怎么可能呢?错了吧?这消息未免也太令人惊骇。
戚怀安的外婆告诉戚怀安,戚怀安的母亲当年一个人去了外地,跟外地的野男人生了孩子,又把孩子送回禄江口。从小到大戚怀安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外婆就是他父母,现在突然告诉他玉盟主是他爹?这太玄幻了。
可这个事情玄幻中又有一丝合理不是吗?首先,玉霖对戚怀安一直都很照顾,还让戚怀安跟自己的亲儿子结拜,戚怀安没多想,只觉得玉盟主为人和蔼,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玉霖一直都知道戚怀安是他儿子的缘故;另外,戚怀安是真的像玉霖,身材长相就不说了,玉家尚武,玉霖和玉霖他爹玉增,年轻的时候都被夸过是习武的好材料,到戚怀安这里也一样,戚怀安也是个武学天才,都是遗传的。
戚怀安从惊天动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把眼睛贴近瓦片的缝隙,目光落在室内的玉慕生身上,他只能看到玉慕生的头顶。
戚怀安不知道玉慕生不是玉霖的亲儿子,他惊骇地想:原来真是亲兄弟。
那不就更荒唐了吗?
戚怀安想起今天玉慕生对自己表了几次白,惊恐之心更甚,他甚至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心想:老天,差点酿成大错!
跟惊诧万分的戚怀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室内的玉慕生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神色自若,淡然地笑了一下,看着韩蔺手中的信冷静道:“我知道啊。”
韩蔺和范永诧异地对视一眼。
“你知道?”韩蔺不可思议地问。
玉慕生坐在椅子上,背往后一靠,一副闲然自得的样子,他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悠然道:“父亲这封信,在送出去之前被我偷偷看到了,所以我什么都知道。”
房顶上的戚怀安更惊骇了,玉慕生知道?他知道他还说那些话?
戚怀安觉得自己遇上了疯子。
玉慕生“哧哧”笑了起来,用嘲讽的语气说:“信中父亲详细写了戚怀安的来历,真是想不到啊,我那父亲看似不解风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
韩蔺和范永四目相对,玉慕生的反应让他们意想不到。
玉慕生悠悠把茶放下,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姿态放松,神色傲然,跟大家印象中那个青涩又怯生生的小少主仿佛不是一个人。
玉慕生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口,淡淡地说:“父亲觉得我不像他,戚怀安更像他,所以更喜欢戚怀安。但是啊,禄江口只有交给我才有出路,交给别人,不行,戚怀安也不行。”
玉慕生说:“禄江口安逸太久了,四大家族在禄江口的位置稳了之后,每个家族就只关心自己在禄江口的权力地位,变得目光短浅起来。”
玉慕生抬起头来,目光扫过韩蔺和范永,“别忘了啊,禄江口数百年来争取的一直都是自立,是自立,不仅限于自治,更不仅限于东溏、南津、江陵三个渡口到底属于谁!”
玉慕生像是憋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沉声道:“父亲不信任我,你们也不信任我……啊,不对,不对,你们不过是觉得我损害了你们的利益,来找我麻烦而已。但我迟早要让你们知道,禄江口只能交到我手上,我才是禄江口最合适的主人,只有我能带它完成百年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