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我指望你?”顾星维说:“我早推出来了。”
“说说。”裴书鸣的语气有点好奇。
顾星维端起西瓜汁,缓缓喝着:“自己猜去吧。”
裴书鸣挑起了眉,“自作聪明。”
顾星维笑一声:“激将法对我没用。”
罗娜捐赠所有遗产,一方面是她去世之前就经常做公益,一方面是破了艺术界她有孩子的传言。
五年前顾星维找人的阵仗太大了,罗冰真遵嘱逝者遗愿,担心裴极的身世面众,所以,是她以况野的名义对各方势力施压了。
游艇靠岸,卓南披上偌大的防晒衣先一步下了游艇,站在沙滩上往上看,十来层楼高的地方,有几栋白色小别墅。
顾星维踩着松软的沙子往台阶处走,路过她时,提醒道 :“酝酿好情绪。”
卓南双手抄兜与他并排:“早他妈准备好了。”
裴书鸣是两人上了台阶后才下的游艇,随行人员递上墨镜,他戴好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三人在一栋小别墅门前的两扇小门前停步,裴书鸣倚在墙边不语,卓南黑着脸倚在另一个墙边,站在中央的顾星维给裴嘉平打电话。
“伯父……嗯,到了。”
“好,一楼大厅里等您。”
卓南先一步踹开门走进去,踩着院子里的石板,越过几棵长得茂盛的绿植,推开一口的玻璃推拉门,一楼简单的只有几个蓝白相间的单人沙发和白色地毯。
一个女士突然从厨房小跑出来,在门口的储物柜里拿出三双一次性拖鞋放到地上。
饭香味时不时飘出来,顾星维四处溜达乱逛,看看摆件瞅瞅画,卓南和裴书鸣则各自落座沙发,一个大咧咧地闭目养神,一个看起了手机。
顾星维拐进了厨房,两位厨师动作利落的正忙着,看见他也没说什么。
顾星维掏出手机给菜品拍照,全部发给裴极,又附一句:“跟我做的是不是差远了?”
裴极不回,估计还为早上的偷袭气着,顾星维打电话给杜偲。
杜偲秒接。
“他忙啥呢?”
“检查施工。”
顾星维刚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怎么少一个?”
“他忙完跟我说一声。”顾星维和杜偲说着,懒洋洋拐了出去。
“这儿呢,伯父。”
裴嘉平穿着简单,身上沾满了成块的灰尘,他用禅子禅着身上的灰尘,淡淡笑道:“都吃过了吗?”
三人异口同声:“没有。”
裴嘉平静地将三人扫完,换了鞋去洗手台边洗手,然后朝餐桌走去。
其他三人也跟着过去。
一道道菜摆上,顾星维和卓南毫不客气地动筷,吃得很是利落,裴书鸣就不一样了,断断续续,半路就放下了筷子。
顾星维很想骂一句“爱吃吃,不吃滚蛋!”,可是这时人家爹先开口了:“上汤吧。”
“还要焖一会儿。”保姆说,“现在上会影响口感。”
裴嘉平说:“没事,上吧。”
顾星维眯起了眼。
说起豪门圈富家子弟的叛逆,他不是第一个,听说裴嘉平以前年轻的时候比他还懒散——以前裴老爷子想让裴嘉平接手禾乙,裴嘉平怎么都不点头,气得裴老爷子还绝食过。
裴书鸣出生之后裴嘉平为了让他儿子不被商业吞噬,主动接手了禾乙,还敢拿敢放,在看出裴书鸣喜欢权斗、想掌权禾乙的时候还第一时间撒手了。
顾星维原以为裴嘉平溺爱他儿子只是传言,今天才发现,裴书鸣变成个混蛋玩意儿,大概率全是他这爹给惯的。
他胳膊肘戳一下卓南。
卓南好像心里也没底了,眉头皱了起来。
饭后,裴嘉平领他们去了茶室,跟他们闲谈了一会儿,都是家庭向的,顾星维和卓南正常回答。
但卓南性子急,这一趟过来可不是为了寒暄,顺着父母的话题聊到了联姻的事。
裴嘉平喝了杯茶,看向坐在窗边看杂志的裴书鸣,“给你爷爷去个电话,说我跟你一起回申城。”
裴书鸣合上杂志放回原位,起身出去了。
顾星维眼神忽闪一下,也准备起身。
“你待着吧。”裴嘉平说。
顾星维不动了。
“手写的内容我都看完了。”裴嘉平往卓南放弃放一杯茶,“不是一日之功吧。”
卓南倏地攥紧拳,都不带铺垫的,眼眶倏地泛红,接着一颗泪珠滚下来,看得顾星维都愣住了,心想卓南开酒馆真是屈才了,她应该去演戏。
“伯父爱子心切,但我也不是我爸妈捡来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自己决定。”卓南摸一把眼泪说,“您儿子拿兴樾威胁我,让我陷入众矢之的,是在侮辱我,虽然说选择嫁不嫁是我的事,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这段时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连小酒馆都转让了,裴家必须给我个说法。”
裴嘉平若有所思地说:“我跟你们一起回申城,就是要去你们家当面致歉。”
卓南无奈笑了起来:“伯父,您儿子是个成年人,知道担当两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