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公司做出成绩后的第一次宣传,一群人争起了去京大还是华大。
京大的人有恃无恐,望着柳竹疏,“老板,你说去哪?”
华大的人快要拍桌子,“不公平!老板是——”
“华大。”柳竹疏说。
“老板是真的很公平!”华大的人话锋一转。
一群人无语地看她。
那人也不尴尬,笑嘻嘻问,“老板怎么宣传啊?”
柳竹疏早就有了想法,“刚好毕业季,我们办场音乐会吧。”
“也是,我们比不过那些大厂,但可以卖卖情怀。”那人接道。
谈完项目的蒋紫姗姗来迟,“不止情怀,音乐会的特效制作预计使用量子模型,硬实力是我们最好的宣传。”
会议结束,蒋紫留在最后,“想好了?要见面?”
柳竹疏心不在焉地转笔,“我等不及了。”
她说了苏槐影拍毕业照的事。
蒋紫想了想,“我觉得她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柳竹疏看她。
“遇到过你,她不会接受别人的。”
这话说起来纯是感情,没有技巧,柳竹疏并不依赖这种判断,她也不敢凭借猜想,继续拖延重逢的时间。
毕业典礼的事提醒了她,准备是没有尽头的。
她放下笔,随手翻着手机,有一瞬间的愣神,“阿苏直博了。”
“竹疏,你学历低喽。”蒋紫调侃。
柳竹疏若有所思。
蒋紫瞪大了眼,“我开玩笑的!你不会要扔下公司去进修吧?”
“暂时不会,放心。”柳竹疏没承认,她确实考虑了一下,不过眼下挣钱更急迫。
音乐会的筹办比较顺利,大家加班加点赶出了模型,华大的同事更是包揽了校内宣传任务。
活动举办当天,确认各项环节无误后,柳竹疏去了后台,整理衣服。
她穿了套制作精致的珍珠白西装,疏离又矜贵。
补完口红的蒋紫看了她一眼,“你都可以上去表演了。”
“来了来了!”有同事边跑边喊,“老板白月光到了,我给她塞了第一排的票,老板——”
同事转眼,只见柳竹疏走到门口的背影。
蒋紫幽幽叹气,“这熟悉的行动力。”
柳竹疏揪着西服衣摆去了观众席,临到座位,才意识到会把衣服捏出褶皱,她急忙松手,拍了拍衣角。
余光里一道身影缓慢走来,柳竹疏若有所感地抬头。
只见苏槐影穿了简单的一身白,长发披散,同一时刻向她望去。
刚松开的衣角再次抓了起来,柳竹疏眨眨眼,太多话想说,一时堆在嘴边反倒说不下去。
苏槐影也没了反应,这场重逢在她计划之中,但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她一时竟不适应看着柳竹疏的正脸。
她后退一步,下意识想逃。
柳竹疏顿时把那堆话囫囵咽了下去,随口道,“座位号。”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苏槐影只顾着看她。
她好久好久没听到柳竹疏对她说话了。
那些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的聊天记录中,语音屈指可数,她凭借着语音里的咬字气息,度过了无数个难捱的夜晚。
“座位号。”柳竹疏重复道。
苏槐影回神,“一排十二号。”
“……”柳竹疏指过去,“那。”
苏槐影当即坐下了。
柳竹疏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欲盖弥彰地翻出了票,“好巧。”
苏槐影无语到想笑,“整个场子都是你的。”
柳竹疏认可了这句话并表示,“那你还来?”
恍然间像是回到高二的初夏,柳竹疏突如其来地进了七班,苏槐影信誓旦旦地拒绝,却被柳竹疏三言两语,怼的说不出话。
但苏槐影觉得这几年自己还是有成长的,她反击,“有学分。”
却见柳竹疏思考了下,“还没刷够?”
苏槐影:“……”
音乐会开始,她们没再说话。
一首首青春主题的纯音乐演奏后,最后一首是简单的吉他独奏。
这旋律对苏槐影太熟悉,她曾经熬过很多个困倦的午后反复练习,她靠进椅背,好一会儿,开了口,“你什么意思?”
吉他演奏到了第二段主歌,主旋律载着记忆里的歌词在她们之间回旋。
“想找个理由/想找个借口问候/想问当初如果毫无保留/却不敢深究*”
柳竹疏看着她的侧脸,一瞬有好多的话想说。
复读很累吧。
医学难学吗?
能拿到直博真的很厉害。
有……时常想起她吗?
一句句或远或近的疑问堵在心里,胀起了绵密发酸的情绪。
柳竹疏张了张嘴,给不出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