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话间,陈唐九三人走过来。
闵瑾砚朝寒星鸠深深鞠了个躬:“寒先生,这段时间感谢你的收留,我闵瑾砚无以为报!”
寒星鸠摆了摆手:“没关系,闵先生在客栈帮了不少忙,不然我一个人还真麻烦。”
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是问个问题一千两黄金、能通神的神降门掌门,陈唐九自然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瞧不上人家,反而多出几分拘谨。
“寒……先生,那我们这就走了,今后如果在保定城里有什么事……”
寒星鸠却打断他:“在保定城里有事我会去找苏少爷的。”
突然被点名,苏行立刻骄傲地昂起下巴:“没问题,有事尽管来找我!”
寒星鸠笑道:“到时候不会推三阻四不认账吧?”
苏行怒了:“看不起谁呢,不认账是小狗!”
寒星鸠颔首:“行,记住你说的话。”
“那个,我觉得……”陈唐九挠了挠脑袋,感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却被三火和闵瑾砚一左一右架着走了。
出了昱玄客栈老远,陈唐九一边回头一边嚷嚷:“你俩干什么,不等苏少爷了?”
三火说:“他会跟上的。”
闵瑾砚回头看了一眼:“那不是么,出来了!”
陈唐九松了口气:“还好,今晚还得指着他结账呢!”
闵瑾砚:“……”
挺好的,还是那个味儿!
一行人在夜色中直奔上品楼,柳署长已经在包间等他们了,其实早就到了打烊时间,但看在他的面子上,掌柜和厨子都没回家,更何况苏行事先就多给了每人五个银元当辛苦钱。
桌上已经摆上了几道冷碟,柳缇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见他们进来,大笑着站起来。
“小九,闵老板,咱们可好久不见了!”
跟苏行不一样,他是戴官帽的,鬼市那种地儿沾都不能沾,虽然都在保定城里,也跟陈唐九一样,三个月没见过闵瑾砚了。
各自斟满酒,共同举杯,陈唐九有了前车之鉴,现在闻到酒味有点怵得慌,还好保定的酒清淡,不能三杯倒。
柳缇关心闵瑾砚,问:“闵老板,今后怎么说?”
闵瑾砚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还是得经营布行,可我总担心这咒解干净没有,到底有用没用,所以一直不敢出来。”
苏行叼着筷子头:“我觉着那个寒星鸠不能忽悠人,他挺靠谱的,是吧,三火?”
三火颔首:“放心。”
闵瑾砚松了口气:“三火啊,我在鬼市多等了两个月,就是在等你这句话,我只能信得过你!可太谢谢你了!”
三火却说:“明天带我去剪头发,长了。”
闵瑾砚愣了一下,赶紧应承下来。
陈唐九烦躁地在桌子底下踢了闵瑾砚一脚,拿筷子戳了下三火的手腕:“怎么着?我不能带你去吗?你麻烦人闵老板干什么?”
“他愿意带我去,你愿意吗?”
“我怎么不愿意了?你问过我吗?”
三火翻了他一眼,夹起一块豌豆黄:“废话。”
在另外三个人看来,他们总就像两只斗鸡,一言不合就掐架,可这都一起出去三个月了,怎么还这样?真不知道路上怎么相处的。
柳缇打圆场:“小九啊,你这趟怎么样?顺利么?”
“还行吧,就是东西没找到,白跑一趟!”陈唐九知道他关心,主动说,“柳爷,我们到大伯家去了,大伯人真好,哈哈哈,我在他家养了半个月的病,他一点都没嫌弃,你都想不到,他家有幅画里藏着鬼王,这么多年……”
陈唐九绘声绘色地讲起自己睡梦中被拉进画里的经历,另外三个人紧张得忘了喝酒吃东西,三火慢吞吞包圆儿了那两碟点心,其实也在听。
也许是心里有隔阂,他们一路上都避着在泰安县的那段,陈唐九从没对他说过自己也进到过画里,还在画里见到了他和柳小姐。
难怪那天他那么反常,应该是伤到魂儿了。
想到这儿,三火的手指缩了缩,不小心把手里最后一块豌豆黄捏碎了角。
以前陈唐九也总给苏行他们讲故事,妖呀鬼的他们听过不少,但故事里都是陈唐九占上风,三下五除二那些东西就被他干掉了,这次却是被鬼撵的到处跑,不由都替他捏把汗。
等他讲完,三个人沉默地回味了片刻,同时举杯。
苏行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可真得好好接风洗尘!”
柳缇说:“小九啊,没想到给你添这么大麻烦,我替我大伯谢谢你了!”
闵瑾砚说:“这些事太玄了,我在昱玄客栈这段时间,总感觉寒先生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陈唐九说:“我也觉得他那里边儿阴森森的,哎?对了。”
他转向柳缇:“柳爷,最近张无聿那混球怎么样?”
柳缇说:“没见他有什么正事,天天满城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