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多久?”
“半年多,再后来太太就被送去了英国,中间没回来过。”
肖革沉吟片刻:“知道了,还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革少吩咐。”
“雷公邨居民患癌的事,你去查查清楚,但动作小一点,不要惊动了。”
阿喽瞳孔微张:“明白。”
待阿喽走之后,肖革收紧了手里的牵引绳,拽了拽还在四处拱泥巴的布袋:“走了,回家。”
……
经过车祸一事,出于对何灿的安全考虑,她被勒令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最远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小区里遛狗,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
但反正腿也伤着,何灿对此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抗拒,直到一周之后,她接到了沙英哲的电话,约她见面,在确保会全程带着保镖并且不会乱跑的情况下,肖革终于放行。
咖啡厅里,沙英哲将第一期的分红回款凭证交给何灿。
何灿看了一眼数字,非常可观。
“火山姐赚了这么多,不请客吗?”
何灿抬了抬眼皮:“火山姐也是你叫的?”但转而又道,“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在哪喝?不在Elysium摆一桌说不过去吧。”
“我哪有本事在极乐世界请客,我连入场券都没有。”
“不是吧?”沙英哲觉得奇怪,“上次不是听说Elysium的老板给你送豪华大餐?还开了一瓶71年的罗曼尼·康帝?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难不成是假的?”
“那倒不是。”想起那瓶至今还存放在肖革酒柜里的酒,何灿摸了摸鼻子,“总之我不认识对方老板,都是看在肖革面子上而已。”
“那就好啦,让你老公打声招呼很容易吧!”
这何灿倒不确定了,因为肖革看起来应该不太喜欢她去那种地方吧?
“反正回头我安排好了叫你就是了,先走了。”
从咖啡厅出来后,何灿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街上闲逛,等红灯时,又忍不住把那张汇款凭证拿出来反复地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凭着自己的能力赚到钱,不免心中喜滋滋的。
信号灯由红转绿,一脚油门下去,街边一家不起眼的便利店却撞进了她的视野。
毫不犹豫,她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进便利店买了瓶饮料后,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但一直等到深夜,她也没能见到那个捡瓶子的小男孩,反倒是肖革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要不要顺路来接她。
想着小男孩或许今天不会出现,何灿拒绝了肖革的提议,独自开车回家。
第二天、第三天,她也依旧在原地守着,但依旧没遇到。
还是便利店的店员看不看下去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需求。
像是碰运气似的,何灿将那个小男孩的外表描述了一遍给店员听,向她打听小男孩的下落。
谁知店员一听就笑了:“你是说虾饺仔啊,他之前确实是在这一块捡瓶子的,我们店里有空瓶也都是留给他的,不过他好久没来过了。”
“为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何灿隐隐想起小男孩有说过自己的婆婆要吃药,当下便担心是不是他家里出了什么问题。
店员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们只不过在这里兼职,所以跟他也不是很熟的……”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店员想了想:“具体住哪里不太清楚,但肯定是在这附近,你可以找附近的住户问问看,虾饺仔之前每天都会拖着袋子走街串巷,应该很多人认识他才对。”
谢过店员,何灿便循着虾饺仔捡瓶子的路线找人询问,果不其然让她找到了虾饺仔的住处——一间临街搭出来的违建,门口堆满了纸箱和编织袋,而她要找的虾饺仔就坐在一个高高的纸箱上,晃着腿吃一根冰棍。
小男孩显然还记得她,朝她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喊着:“姐姐!”
何灿笑着迎上去:“你还记得我啊。”
小男孩指了指她的头发:“红色的,很好认。”
今天的小男孩看起来很有活力,身上穿的衣服也干净得体,尤其脚上还穿了一双合适的运动鞋,从崭新程度一看就是新买的。
“姐姐,我请你吃雪糕啊!”说着,小男孩边一蹬腿跳下纸箱,冲去斜对面的小卖部,掏出一枚硬币,买了一支草莓味雪糕递给何灿。
是何灿没见过的牌子,包装有些廉价,但她丝毫没嫌弃,拆开来就放进嘴里。
草莓香精的味道迸发了出来,充斥着这片穷困街角,杂乱的吆喝声、说话声,甚至吵架声伴随着污水泼在墙根的声音一起,让这炎炎夏日突然变得生动了起来。
何灿嗦了一口雪糕,转头问他:“你最近怎么不捡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