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浅想不到会在这个节骨眼撞见魏陵州,而此刻恰好风宴臣的手都快碰到她头发了,这么近的距离,如何解释都是徒劳。
其实她已经刻意远离了,可是不知何故,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方才风宴臣往前走的时候,她的身体竟立在原地,形同被施了定身术,躲都躲不开,只能任由他靠近,太可怕了。
“主上!”
她求助的眼神仿佛看到救世主,然而魏陵州只是笑了笑,握住云思浅的手腕,就要将她带回去。
只是下意识蜷缩的手指动作出卖了他。
云思浅知道,魏陵州的手指在武器上点三下,说明他要杀人,若蜷缩手指,说明要收拾她。
门被咚地关上,魏陵州以擒拿的姿势,控制住她:“你亲他?”
云思浅被他按住,底盘不稳,直接跪下,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是他要亲我。”
魏陵州皮笑肉不笑,“云思浅,你心里真的没有别的男人吗?”
“主上什么意思,阿浅不懂。”
“这么容易就被勾走,是不是将来有人给你些好处,要你背叛本王,你就顺服了?”
“主上,您冤枉我!”
云思浅气急,她不知魏陵州为何反应这么大,而且明明不是她的错。
他那么精明,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风宴臣的圈套吗?
云思浅语气中混杂着哀求和埋怨,“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的身体像是中了毒一样,不听使唤,莫非是体内的蛊毒变质,伤害了根本。”
“你体内的蛊是本王亲自挑选,千蛊门那么多弟子都没出纰漏,你想以此要挟本王给你特权,帮你去掉这蛊?”魏陵州眯起眼睛,“恃宠而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云思浅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顺从地跪在地上,直到他放开,她带着一肚子的不甘,缓缓垂下脑袋,紧接着又被男人托住下颌。
“抬起头来。”
魏陵州语气森然,他一开口,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住,又仿佛汇入滚烫的岩浆,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出火星。
“你是本王的暗卫,既为人奴,就该从一而终。风宴臣是个危险的人,本王不许你沾惹他。今日之事,本王当没看见,你收敛些,明白吗?”
云思浅被他搞得没了脾气。
风宴臣是西澜城有名的混世淫.魔,她沾惹他?躲还来不及呢。
也不知魏陵州怎么想的。
见她不言,使他心中略带不满,莫非她在逃避什么?
想到风宴臣那副矜贵得宛如唐僧肉的皮囊,足以无数女子为他魂牵梦萦。
整个西澜城的女子,哪怕在梦魇堂大门口排队也要一睹芳容,胆子大的哪怕混进去爬床,也要沾沾他的荤腥。
云思浅也是女人啊,这么一个俊朗贵气的公子爷出现在身边,她怎能不为之倾倒?
无论她是否主动,都不无辜。
更何况,若他现在将她的把柄甩出来,云思浅绝对无地自容,但他还不想把事情做绝。对于她,他还是想给机会的。
云思浅不懂魏陵州的心思,只见他翻出一件貂氅,丢到她头上。
一片漆黑过后,她摸了摸厚重的貂毛,听到他说:“破了个洞,给本王补一下。”
云思浅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是暗卫,又不是绣娘,根本不会修补,魏陵州想刁难,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完全不像他。
而他并非说说,是真的交给她一堆针线,装在一个大大的香囊袋里。
这是真的让她绣?!
云思浅心底一阵轻叹。
罢了,她也见过那些丫鬟嬷嬷做针线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就当哄他开心。
随即她动手,拆开香囊袋。
伴随着清脆的玉棍声滚轮在地,香囊袋也丢在地上。
一根玉棍在里面,上面还有暗厂的记号。
云思浅看到那跟比手指长出一截的玉棍,瞬间汗毛倒竖,瑟瑟发抖,急忙往墙角里缩。
魏陵州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往后躲,随即换了一副面孔:“你怕什么?”
云思浅失魂落魄,仿佛被拿捏七寸。
“你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或者说,你在刻意遗忘。”魏陵州笑道,“没有关系,本王让你想起来。”
这话令她止不住发抖,余光忍不住瞥着那根玉棍,云思浅声线忽上忽下:“主上,这貂氅,我会帮您补好的,只是您……没必要这样。”
她极少这么害怕,大部分时间都是卖乖,而此刻她的反应已经与往日不同,那不停收缩的瞳孔,抖如筛糠的肩,无一不在昭示着心底的恐惧。
果然,魏陵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拉着她不放,微弓着身,捡起玉棍在她眼前晃悠,丝毫没有顾忌到这玉棍曾是她的噩梦。
魏陵州:“你是害怕它,还是害怕本王?”
云思浅想挣脱他,却被他揽在怀里,从背后握住脖子,魏陵州贴着她,警告声声入耳:“记住你是谁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和他眉来眼去。”
魏陵州说完,放开她,转身离开。
听到落下门闩的声响,云思浅急忙上前拍门,趴在门缝呼喊他,“主上!放我出去啊!”
他不是要她去偷赋阳令吗?这样锁着她,她怎么执行任务!
这句话不能说,隔墙有耳。
看着门缝中男人离去的身影,她想,晚宴已经开始了吧。
趁着比武大会,三大派的人聚集,云思浅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