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乘警姓余,他闻言没再细问,反用手点着刀疤男的画像:“同志,感谢你的画像,不过这人的身高、体型、服饰等外貌特征,你还能想得起来吗?”
“当然……”随后,赵惜边比划边说,手嘴并用,把自己知道的基本倒了个干净。末了怕他们找不到人,她还添了一句,“需要亲自指认的话,我也可以配合。”届时少不了得变装下,不能被刀疤男认出来,否则无字书预警就白忙活了。
乘警没指望让她去冒险,在收到肖骋报警的时候,他就做出了应对。乘务员看似是检票,实则在根据画像找人,发现刀疤男的时候,对方正面朝窗户歪头睡觉。乘务员要看他的票,刀疤男没动,坐他对面的男子打哈哈道:“让他睡,他的票在我这……”
乘务员看过票,状似关心道:“同志,外面天寒地冻,窗户上都是冰花,脑袋贴着睡不冷啊?你可以跟其他人说说,跟同伴坐在一块,借他肩膀靠靠,这样睡的舒服点。”
也是这句话,让刀疤男睁开眼,特意瞅了过来。乘务员看到他脸上的刀疤,愣了下,略有些结巴道:“或……或者拿个包……挡挡也行,冷冰冰的容易感冒。”
乘务员心理素质差些,吓得大气不敢喘,赶紧把票递给刀疤男的同伴,又继续检查别人的火车票。刀疤男碰到过不少胆小的妇女,都跟乘务员的反应差不多,他也没怀疑,只是给了同伴一个眼色,让对方机灵点,自己则继续假寐。
另一边,乘务员陆续回来报告,都没有好消息。乘警为以防万一,暂时让赵惜和肖骋在餐车等候。直到最后一个乘务员过来,情绪略有些崩溃:“呜……吓死我了!”
她缓过劲,仔细说了刀疤男所在车厢,坐的位置,以及目前发现同伙一名,他们此行目的地是哪。
赵惜闻言,咂舌道:“这伙人够警惕的,照这么看,他们应该都是两两一伙,对着坐,方便观察两边的情况。”
另一位乘警蹙眉,对姓余的说道:“师傅,这……不好办啊,其他同伙在哪里,咱们还不知道,这一个弄不好……”
“火车上都是乘客,逼太紧,他们会拿乘客当人质,届时便被动了。”赵惜左思右想,仔细分析无字书的警示内容。
刀疤男是被她发现后,提前行动,才挟持了人质逃跑。死亡的人质数量是4名,那跟刀疤男一起暴露的同伙,撑死了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若有其他同伙存在,要么没在附近,分散在火车上其他车厢,要么有别的任务,不准备暴露。否则聚在一个车厢,刀疤男暴露时,大家一起行动,不是更顺理成章?
无字书的警示具有时效性,至今她没有收到其他更坏的提示,说明这伙人的目标不是抢劫火车,那在火车上闹事的可能性就很小。
了解清楚这些,就能找到应对之法,赵惜建议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伙人的目的……如果只是路过,可以等下了火车再实施抓捕,如果在火车上搞破坏,那必定要做最坏打算,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逃脱。”一旦刀疤男逃脱,被挟持的人质没了作用,就会遭到灭口。
姓余的警官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前不久,有一伙在南方流窜作案的劫匪,他们抢劫了一个运输车队,然后开着运输车,假扮车队北上。车队司机、跟车、押车人员共十人,最后只活下来三个,目前正处于重伤昏迷中。死亡的七人里,有一个身中四刀,腿上挨了两枪,被人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嘴里不住念叨着『疤』……”
乘警告诉赵惜,活着的人都没办法提供有用消息:“这人是目前唯一给出线索的伤者,但因为就医不及时,错过了抢救时间,直接死在了前往医院的路上……”
由于他们身上的证明信息被拿走,警方暂时无法锁定他们的身份,只是根据现场附近的车辙印推测,知道有大型车辆在那里停留。排查过当地的长途休息站,正好有他们的住宿记录,这才弄清楚车队的身份。
后来警方又打电话给运输队所在单位,确认了他们的具体信息,以及运输车和物资的情况,接着向上面领导报告。当地发出通缉令,请求各级公安机关注意这伙劫匪的行踪。
就在半个月前,警方扑了个空,只找到被抛弃的运输车辆,上面的物资也不翼而飞。他们摸进黑市,打听物资的去向,想要找到见过这伙劫匪的人,可惜无功而返。
『疤』成了唯一的线索。
警方还推断,这伙劫匪的人数不低于五个。长期跑运输的都不是孬种,不说会几下功夫,但身手利落、反应迅速是必要的。可十个人都中招,即便对方有枪,这武力差距也太过悬殊。
“估摸着,咱们是撞上了这伙人。”姓余的乘警决定通过列车调度电话,联系站台,申请武装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