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月最近很烦恼。
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家里两位小祖宗还开始有了分化的迹象,除了定期跑医院检查外,每天还须得格外上心。
宝贝老婆的项目也在关键期,最近这段时间里甚至需要全国各地跑,去实地考察、跟进试点数据。
他早已习惯了忙到失去自我、忙到喘不过气的生活,从初照人怀孕并出现了严重的孕期反应时,他就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当一个家庭煮夫,照顾老婆。
初照人是个工作狂,若不是这次计划外的怀孕,他一定会等到35岁之后再考虑这件事。
所以当双胞胎女儿从他身体里“卸货”后,他只休息了三天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工作岗位上。
初见月很爱他,也很爱孩子,为了这个家辞掉那份他并不怎么热爱的工作,他从未有过怨言。
他甚至在这段时间里悟到,他生来便很适合干私人助理这个活,所以当初照人的商业伙伴游稚愿意花高价聘请他时,他很感激。
这不仅能让他获得一份可观的收入,可以时不时为初照人买些东西,也让他重拾之前被中断的社交需求,让他觉得自己终于又被需要了。
在那之后,她们一家四口好像总是很忙。
初照人自然是忙着枢衡计划,两个孩子也有自己的爱好和学业,反而不那么依赖父亲的陪伴。
而初见月也在家中和公司之间疲于奔命。
直到最近初照人开始连续出差,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连离别吻都没有。
虽然初见月是单性人,没有发情期,但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也是有欲望的。
——并且还有点旺盛,尤其是在积压了几个月之后。
更别提初照人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双全的完美情人了。
只是他从来没敢说出口。
他知道初照人工作很忙很累,知道他现在正处在职业生涯的上升阶段,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扰、不该去耽误他最珍视的爱人。
他总是这样,体贴得过了头。
每次抱怨的念头刚浮上水面的时候,他都会先想“他是不是已经很累了”、“我这样说会不会给他添负担”,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把所有情绪都吞回肚子里。
他早就习惯了——从小就习惯讨好、理解、让步,用退让换来关系的安稳。
他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去过多索取、不去过多盘问,就不会被抛弃。
可人又不是机器。
这晚他洗完澡,走回卧室时顺手将浴巾挂好,习惯性地扫了一眼角落的脏衣篓。
里面有一条黑色内裤,材质柔软贴身,腰边线条拉得有点松,被随意扔在一件米白色的衬衫下面——是初照人昨天出差前换下来的。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块布,呼吸慢慢沉了下去。
也许是太久没释放,也许是今晚格外安静,那股熟悉的味道被放大了,像是只对他有效的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宛如做贼一般,似乎怕惊扰到一个根本就不在家中的人,把那条内裤从堆叠的衣物中小心抽出。
那上头残留着初照人的气味,混着家里惯用的洗衣液香味,淡得几乎无法察觉,却足够将他的神经点燃。
他坐到床边,动作有些迟疑,随即下定决心似的,轻柔地抚慰上某种不敢直视的渴望。
他闭上眼,鼻尖触到布料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猛地颤了一下。
他没有马上做点什么,只是把那块布料贴在脸颊上,靠着床背,静静地待了很久,强忍着翻涌的情欲。
直到身体的躁动再也无法被压抑,他才试着去解开心结,动作很慢,还总是咬着唇停下,在失控与自厌中来回摇摆。
他像做错事一样压低了呼吸,一边手指颤抖地安慰着自己,一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种思念的羞耻感,而是抓紧脑子里那点模糊的温存记忆——初照人凑近时的温热吐息,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以及低声说“快给我”的样子。
太想他了,想得都有点委屈。
最后那股狂浪的情绪终于化成喷涌而出的潮水,吹平了他脑中的沙滩。
他身体发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盯着手里的布料出神,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曲起双膝,把脸埋进交叠的手臂里,闷闷地叹了口气。
他厌倦我了吗?
这是初见月最不愿去想的念头,却在不知道第几个孤寂的晚上再次占据了他的思绪。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自从昨天初照人发来一条“我到酒店了”的消息后,他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新的信息。
他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联系,却又害怕耽误初照人休息——他这次的行程安排非常紧凑,几乎没有喘息的空档。
“哎……”
他深深叹了口气,本想埋头睡觉算了,却在这时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喂,见月,”游稚略显紧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他很快就明白了游稚的意图——每周约会日时帮忙照顾游时霖。
约会日啊,听起来就很美好,不仅适合游稚、程澍这对几乎等同于先婚后爱的情侣,也很适合结婚多年亟需重燃激情的老夫夫。
约会日啊……
挂断电话后,初见月喃喃自语,上一次和他去约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想不起来了。
半年?一年?好像更久。
这仿佛是每一对步入婚姻殿堂几年后的夫夫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当二人世界逐渐被工作、育儿、生活琐碎填满,再浓烈的爱情也终将淡去。
而在那之前化作利益与情感纠缠的亲情,似乎还算是它最好的归宿。
初见月又叹了口气。
约会日啊……如果可以的话……
他无法控制地构思起属于他和初照人的约会日——首先,要给女儿们请一个靠谱的夜班保姆。
然后,订一间豪华酒店的超大床房,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适当地询问程澍是否愿意帮忙。
等到约会日的那天,先去游戏城,陪着初照人打几个小时街机——这是他上大学时最喜欢玩的项目,只是当时两人都不富裕,所以总是不能玩得尽兴。
接着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初照人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香水也快用完了。他喜欢初照人穿各种类型的衣服,也喜欢能穿着不同衣服在相应场景下与他□□。不过由于孩子出生得早,他们还没有怎么体验情趣,就进入了在家中很难亲热的日子。
等买完东西,就去最近很火的旋转餐厅吃顿晚饭,在那里俯瞰申城夜景,一定很有氛围感。
酒饱饭足后,前往酒店,开启一个热辣而难忘的夜晚。
他想要在刚进入房间门的时候就霸道地将初照人按在门上,狠狠亲吻他。在他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一把将他抱起来,继续接吻,并前往浴室,泡一个传说中的鸳鸯浴。
可是初见月一直都是个温柔得过于体贴的男人,别的男人在谈恋爱或在床上时难以遏制的征服欲,他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