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阵,”孟良迟疑了一下,“一开始起势很稳,说明出发点的阵画的很不错,但是后势虚缈,明显意有余而力不足,是初学者的通病,过于纠结细节,忽略整体的韵。我的评价是,这个阵要是能毫发无损的把他们几个送到地方就算他们命大。”
秦优若有所思:“你们修仙的人里面会阵法的人多吗?”
“是‘咱们’修仙的人,”孟良纠正道,然后像背顺口溜一样张嘴就来,“多啊。剑丹器符阵,兽音医毒蛊,情刀体儒佛道魂,妖邪魔鬼尸骨幻。这些是修仙者可以选择的路,越靠前的越热门。像剑丹器符阵,基本上各个宗门都有设立。”
秦优露出个古怪的表情:“现在还有宗门吗?”
孟良惊觉自己又说漏嘴了,不过在秦优面前说漏嘴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不掩饰了:“现在的话确实不好说,恐怕所有修士都没有能够系统的统一学习的地方,这两次和修仙者交手,我看他们大多是凭着自身的灵力蛮打。我猜像阵修这种需要传承的应该很稀缺吧。”
秦优:“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这两个邪修里只有一个人会画阵,但是单向定点传送阵必须有另一个人在另一个地方画阵,所以他们临时找了个同伙帮忙?”
孟良:“?”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秦优还在沉思:“这么说的话会比较好解释,假如他们找的帮手就是学校里的人,下意识选择把传送阵画在校园里也可以理解。”
这段孟良听懂了:“所以很可能是咱们同学干的?”
但是孟良还是很困惑:“可是这次就去了咱们六个啊。首先排除咱们俩,然后排除被掳走的张睿昊和薛冰怡,只剩下赵婷婷和林星宇了啊,他俩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就算有,我也不相信他们俩能画出来这么复杂的阵。”
秦优反驳道:“不,邢琦也在。”
孟良还不知道班长邢琦也来了的事,秦优三言两语给孟良解释了一下,孟良更困惑了:“和家人郊游,被兔子侍从打晕了,再醒来就在斗兽场?”
秦优面无表情的吐槽:“终于有人懂了,他们居然都觉得不奇怪。大冬天的,高三学生,甚至还是周内上学时间,出来郊游?多离谱啊。”
孟良也有要吐槽的地方:“兔子侍从那么小一只,我一拳头能砸晕两个,她居然被打晕了?多离谱啊。”
秦优看了她一眼,孟良直觉其实他也想吐槽自己,只是处于社交礼貌没有说出口而已。
孟良:“……所以是邢琦干的?”
秦优:“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呢?”
孟良想了想:“她平时一直在学校,随时都可以画。动机的话……她是被逼的?”
秦优摇头表示想不通的话先不想这个也行:“其实还有一个人,任钰。”
孟良:“?”
秦优补充道:“她也早都请假了。”
秦优又调出一段音频,是当时庆哥打回来的电话录音,他给孟良完整的播放了一遍。
孟良:“邢琦?她怎么也在?”
“所以我目前还是更怀疑邢琦一点。当时我们明明把她留在旅馆了,但是她莫名其妙出现在张睿昊他们跟前,太可疑了。”
孟良绞尽脑汁的回忆:“邢琦真的看起来不像邪修啊,但是我也想不起来什么能控制人心智的手段。”
秦优还在播放那段音频,他忽然暂停,回退了一点,听了几遍之后,不确定的问:“你听,这里是不是有水声?”
“好像吧,”孟良也听了两遍,她在另一个地方暂停,“这里还有回音呢。”
秦优:“有水声,那两个邪修一个是火修一个是土修,薛冰怡是木修,水肯定是存在在周围环境里的,校园里有水的地方……东花园的人造湖?回音的话,山谷、空旷房间、洞穴?……”
孟良一把拎起秦优,御剑往东花园飞去:“走走走,过去看看再说。”
两人在东花园的人造湖旁边降落。
孟良绕着假山又飞了两圈:“这里面看起来没有洞穴呀。”
秦优正专心的低头看着湖面。
孟良凑过来:“你怀疑在湖底?我们潜水下去看看?你看看这时候就要用到龟息术了吧,当时要教你你不学,现在要用了,后悔了吧……”
秦优抬手,湖水微微荡漾起来,仿佛收到了无形的力,似乎要被托举起来。
孟良:“诶呦呦,你一个筑基期的,把你灵力抽干了也不可能把一湖水全举起来啊……”
随着秦优的动作,湖水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湖底的干燥的路。
秦优扭头冲着她笑:“没听过摩西分海的故事吧。”
湖底居然真的是石头铺的。不过湖底积攒了一些泥垢和杂乱的水生植物,还有乱七八糟的垃圾。
孟良把秦优拉到剑上,带着他飞下去。
穿行在湖水中间的感受很奇妙,和直接在水里潜游不一样,仿佛被劈开的水垂直着立在两侧,横截面整齐极了,还能看见受惊的小鱼避开他们,游向远处。
孟良不过多朝两侧看了几眼,就又迎来秦优的嘲讽:“海洋馆的玻璃隧道也没见过?”
孟良:“……”
孟良岔开话题:“所以假如真的是班长的话,她是怎么在湖底画阵法的?”
秦优想了想:“画在纸、布、板子上的阵法有用吗,可以移动吗,移动之后还有用吗?”
孟良:“!”
“你真是个天才!”孟良震惊道,“要是所有阵修都有你这么聪明就太可怕了!”
她喃喃自语:“阵法比符纸更加强大,代价是能动性差,假如能够用和符修同样的办法,提前绘制好之后携带……我的妈呀,符修失业了。”
秦优:“……”
你们修士这么多年以来只苦修都不动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