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不死心地闻了闻,甚至还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陶夭面无表情地反应了一会儿。
……是马粪!
抬头又见沈卓和王玄清二人正在那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诡异。
沈卓还好,躲避的动作还没那么明显。
王玄清已是“噗”地笑出了声,甚至还退了好几步。
陶夭也开始嚎:“哇啊——人家好痛啊!你们好讨厌好过分的!”
她居然跌在马粪上了!这是什么运气哦!
“人家为了破案又出钱又出力,做苦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要被你们笑……哇啊——”
陶夭越想越悲愤,眼泪滚滚的,江河直下。
若夏日暴雨,完全止不住。
“人家不干了啦!”
沈卓赶紧安慰:“好了小陶,快将外衣脱下来。”
她却在那原地跺脚,也不理人,也不清理。
显然是破防得很厉害。
沈卓哭笑不得。
王玄清也止了笑话她的心思。
二人相视无言。
道长挑挑眉。
你去?
“……”
沈卓只能强行抱住扭着身子发脾气的小姑娘。
“好了好了,没事的,咱们去洗洗,马上又能变得香喷喷的了……”
“哇你骗人——我都臭了——你们都笑话我——”
陶夭干脆将眼泪鼻涕全擦人衣襟上。
“没事。”沈卓拍拍她背。
“我之前就拿了厨房清洗用的丝瓜瓤……”
“干嘛……你要刨我?”
陶夭愈加悲愤,都哭得打嗝了。
“不是……”沈卓默默将“可以搓背”几个字咽了下去,“你的衣服我会帮你洗的。我搜集了皂荚,制成了皂角,放心,你马上就能变得香气扑鼻的。”
这会儿他只能说违心话了。
陶夭痛哭了一会儿,终于抬头,抽抽搭搭的:“这里哪里有地方洗澡嘛……”
她看一眼沈卓,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衣服本来挺干净的,也被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陶夭这会儿安静下来。
她并不想将脸重新埋进沾了异味的衣服。
沈卓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几天我和玄清兄夜里查探过地形,玄清兄还回过一趟青州。”
“什么什么……嗝……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还去搬救兵了?”
“行了先去洗澡吧!”王玄清冲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去给你们拿替换衣物。”
未名湖中。
沈卓再三保证这湖水绝对不深后,陶夭倒也没有很矫情,脱得就剩肚兜,便往湖里砸。
夏末时节,刚好是能多泡一泡。
月色如水,清浅的溪流映着银辉。
水里,一抹娇俏的身影正时而沉时而浮。
陶夭跟颗掩得入味儿的梅子似的,时不时在水里转圈,像条小鱼似的。
她非常希望自己能恢复新鲜梅子的水灵质感!
陶夭头顶的发髻微微散开,几缕湿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娇憨。
溪边的沈卓早转过身,背对着她,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
只是肩膀略微僵硬。
耳边的潺潺水声叫他根本没法专注在自己手里的事情上。
“沈卓,”陶夭一边拨弄水花,一边随意地开口,“你要不也下来洗洗?看看都脏成什么样了。”
她也不反思谁是始作俑者,也不反思谁是腌入味的那个。
沈卓沉默了片刻:“不用……你先洗吧。”
顿了顿,他补充道:“待会儿让玄清兄送你回去。”
这怎么能一起洗呢?!
水里溅起一片水花,陶夭噗嗤一笑:“哎呀,你这人真是!若是心中无鬼,怕的什么?”
沈卓心里像被水里的那颗腌梅子狠狠撞了一下,激起层层涟漪。
“我……”他就是心中有鬼啊。
腌梅子夭懒懒地漂在水里,继续怂恿人:“我跟你说哦,你看湖对岸,离我老远的,要不你去那洗。我保证不看你还不成。哎呀你转过来嘛!”她伸手往湖对岸一指:“沈卓你看那,还有块石头呢!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你别怕么!”
“我……”
沈卓微微侧目,又马上转过身去:“……那好吧,但是你不能看,知道么?”
“不看不看~”
陶夭当即湿淋淋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留下超级大的眼睛缝,装模作样。
“放心放心。”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和手腕滴落,落回湖中。
像珍珠落玉盘。
沈卓顿了脚步,心里泛起一种微微异样的感觉,像是水波轻轻拍打心房。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低低咳了一声:“你……记得要闭紧眼睛。”
“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