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陶夭叉着腰看着堆成小山的箱子:“花了那么多钱,就弄回这些破铜烂铁?真是亏死了!”
绣鞋踢踢地上铁零件,满脸嫌弃:“这要是换成珠宝,我早就发财了!”
“那现在怎么办?线索断了啦!不管是张虎的渠道,还是分销的渠道……”
陶夭左手一摊,右手一抬。
“咱们一点眉目都没有!你们老实说,我的银子是不是打水漂了!”
本来她是想靠破案赚钱的,现在变成花钱满足自己的爱好了……
陶夭默默含泪。
“早知道,臭道士你就该问问那个帮众,之前都是谁来买货的。”
她又怒瞪王玄清。
“你那时候怎么不问?”王玄清很是莫名。
“……”她也没想到不是。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三人中只有沈卓在一本正经地思考:“从技法上看,这兵器部件制作精良。而且兵刃均是由乌金打造的,既然和铁器有关,我们不妨去找铁匠看看?”
陶夭撇撇嘴:“铁匠?这种破东西,谁会有印象?”
“那可不一定。”
王玄清揣着手:“这种精细的技法,普通铁匠根本做不出来。找个见多识广的,没准真能看出点门道。”
“行吧……”
陶夭勉勉强强点头:“就听你们的。反正这堆东西放着也没用。”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希望别又是白跑一趟……”
王玄清瞥她一眼:“怎么,陶大娘子怕再亏了?”
陶夭原地跺脚,一蹦三尺高:“王玄清你先还我钱!”
她这才想起来,那铁矿是用他的名义买的哎!
转眼一看……
臭道士居然先溜了!
“贫道先行一步了。”
“哎王玄清你站住!”
“……小陶你慢点!”
三人同糖葫芦串一般,鱼贯而出。
经过一番毛手毛脚的调查,陶夭发现城中最近有许多铁匠接连失踪。
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但铁匠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衙门也只是按失踪人口记录在案。
“娘子有所不知啊……”
在一户铁匠家中,铁匠的妻子一脸愁容,正拉着陶夭的手诉苦:
“我家相公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说是去参加一个打铁的聘会,可这一去就没回来,也没半点消息!”
“聘会?”陶夭来了兴致:“是什么样的聘会?”
“我也不知道。”
铁匠的妻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解释:“只听他说,那是个极好的机会,工资高、活轻松,还包吃住。”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些许担忧:“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对劲……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但我家那口子却很高兴……”
一旁,沈卓打量着这家陈设——这家铁匠铺的工具散乱堆在一边,显然离开得匆忙。
便问道:“你相公走后,可有留下什么信物,或者邀请人的信函?”
“也没什么……”
铁匠妻子摇了摇头。
却是忽的想起什么。
“哦,对了!他临走前忘记了带木牌,之前说是进场凭证的,后来还回家拿了一次。”
几人对视一眼。
“……”又是木牌。
沈卓拿出图纸:“大嫂,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木牌?”
“对对对!”那铁匠妻点头如啄米。
“就是这种!大人……那我相公他……”
“放心,官府自会做主的。”沈卓安抚了他几句。
几人又继续走访。
发现几乎所有失踪铁匠的家属都提到了这个所谓的“聘会”。
更有甚者,这个“聘会”据说现在都还没撤掉!
“这事儿绝对有猫腻!”
陶夭搓着小手,无比兴奋:“走走走!咱们也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场神神秘秘的聘会设在城外一片荒地上。
四周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入口处插着几面旗帜,颜色鲜艳——上写“大展宏图”“未来可期”之类的口号。
然仔细一看,字迹潦草,像是匆匆赶制出来的。
四周聚集着不少匠人打扮的老实汉子。
场地中央搭了一座简易的台子,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人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周围还有几个捧哏地在那扯着嗓子喊:
“只要你敢签,明天就能发财!”
“只要你努力,发财不是梦!”
闻言,王玄清揶揄某人:“你要不也去试试?”
“江湖骗子……”
陶夭翻个白眼,嘀嘀咕咕的。
“还试试!这一看就是有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