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声音看去。
那人站在他们几步远处,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潇洒俊逸,只是那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敌意。
颜清越察觉到了这敌意是冲着自己来的,很是疑惑。
她根本就没见过此人。
梁达观将人拉过来。
“颜驸马,这位就是我们京兆府的司录参军徐若谷。他呀,一手书画很是了不得,我记得你也喜欢书画,日后,你们二人可以多多来往啊!”
颜清越先打了招呼:“徐参军有礼。”
徐若谷垮着脸:“颜参军客气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徐若谷却犹嫌不足地火上浇油。
“往日少见肃王殿下亲至,今日倒是陪着颜参军来了。是因为颜参军头一日上值,有些无措害怕吗?”
陆行看着他。
此人在挑衅什么?
颜清越可不会吃亏。
“是因为公主担心我呀,没办法,一个好丈夫就是要事事听从自己妻子的话。你说是不是呀?肃王殿下。”
妻子……
陆行心口有点热。
“嗯。”
徐若谷笑了一下,脸上的不屑连傻子都看的出来。
一旁的梁达观讪笑,立即岔开话题。
“说来,颜驸马还没有找府尹报道吧?”
“府尹在吗?”
“在的在的,府尹最近忙着呢,昨晚就没回去,这个时候一定在。”
梁达观不着痕迹挤开徐若谷。
“我带你过去?”
“那就麻烦您了。”
梁达观带着二人从正厅左侧的月洞门而入,沿着长长的游廊向前走去。
两边的环境清雅讲究,种着各色竹木,绿悠悠的,中间还坐落着精巧的亭榭和游着锦鲤的池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哪一处的园林。
梁达观边走边介绍。
“最头上那一边就是公厨,可以自己去,不过嘛,像咱们品级略高的可以让人送到值房里,免得来回走动。公厨旁边就是衙役们休息的地方,角落那一块就是监牢,靠着监牢的那座院子就是你们法曹司办事的院子,东边挨着你们的就是户曹司,再往中间就是左少尹易明彰的院子,最中间就是府尹的院子,往哪儿边就是右少尹张怀道的地方,其他几个司也在那边。”
易明彰……
颜清越看向陆行。
陆行小声道:“护国公的侄子,你要叫他一声舅舅。”
颜清越点头。
她是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对了。”梁达观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问道,“我记得驸马是颜家的远亲吧?”
“正是。”
“还没和你说过,管考勤的司功参军也是你们颜家人,他这几日有事,可能还没来,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
“我没有听伯父说起啊……”
“那人叫做颜进,按照辈分你该叫他一声叔叔。没见过也不奇怪,他也是远房……”梁达观忽然顿了一下,“诶,不对不对,你应该是见过的,他今年还去监考了的。”
颜清越一下想了起来。
“他是不是长得白白瘦瘦,眼睛是丹凤眼?”
“正是!当时在考场上还骂学生来着。”梁达观一边走一边说,“他那次回来后,也提过你好几次,说他们颜家也算是出来个争气的后辈。”
颜清越控诉。
“考试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我背后盯着……”
梁达观忍不住笑:“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直接得很。以后他说话噎着人了你也别多想,他对谁都这样。”
说着话就到了府尹在的正院。
也很凑巧,两位少尹也在院内。
一个斯文儒雅,是张怀道。
他说话也和气极了。
“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多谢张少尹。”
另外一个给人的感觉和陆行很像,高大得不像是个文官,脸上也是面无表情,很是冷漠。
他问道:“公主可好些了?”
“公主擦的膏药里有一味药,会让脸上发疹子,每日涂着药就好多了,只是还是不能见光见风。”
易明彰皱眉:“那她岂不是不能出门?”
“在下每日会陪着公主在花园走动。”
“公主性子活泼,每日就窝在府中,怕是不好。”
颜清越腹诽。
你外甥女都飘去大漠了,还窝在府中……
陆行解围道:“舅父不必担心,等她病好了,谁还能拘束着她吗?”他话锋一转,“表妹最近如何?”
易明彰的脸泛起一丝笑。
“父亲年节时给她了一匹马,到现在还新鲜着。”
“臣见过王爷。”
屋内,郝通走出来,急忙行礼。
“王爷要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臣前去迎接。”
“顺道来看看罢了,不必多礼。”
郝通哪里不明白这是帮公主送人过来。
“颜驸马也到了?”
“下官见过府尹。”
拜见完上司,颜清越自然该去自己办事的院子,陆行也不好再跟着,留在正院中准备问问最近京兆府的事务处理得如何。
“散值的时候早点回去 。”
颜清越点头:“好呀。”
郝通看着二人的互动,摸了摸胡子。
这小舅子和姐夫关系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