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us乙女
我流黑手党欢喜冤家癫公颠婆文学
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小不我也是写上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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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让我这周五放学后,前往格林尼治区的一栋联排别墅,整理外祖母留下的遗产。
外祖母原籍是西西里人,年轻时移民伦敦并且一直住到了半世纪后。上周,她于睡梦中安然离世。生前她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而我母亲也只有我一个孩子。
出于一些原因,母亲和外祖母的关系极差,十五年间居住于泰晤士河两岸不相往来。
这种恶劣关系固执地延续到了死后。因为我们的祖先来自荒凉的西西里,不可避免地赠予了后代深邃的眼窝和犟种的个性。母亲不愿意出席葬礼,也不愿意跟“那个女人”有经济上的纠葛,把处理遗产方面的事宜全权委托给了一个女高中生和律师。
我提醒她,我今年只有十五岁,母亲不屑地表示:“所以呢,你将来难道不要处理我的丧事了吗,我在给你练习的机会。”
我:“……”
这就是为什么,周五下午三点,我跟我的社团负责人请假提前离校。得知原委后,学姐说:
“我为你的损失感到抱歉,她毕竟是你的亲人。”
我未免跟她聊了一些细节。一旦知晓,我将继承只有襁褓中一面之缘的外祖母的别墅,学姐说:
“你这个该死幸运的西西里王八蛋。”
我:“……”
我的身边总是充斥着这样反复无常的女人,就像伦敦的坏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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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紫藤花开得很好,我从一堵茂盛的花墙边路过,忍不住跳起来揪最低的枝条,反过来被炸了一身喷香的花瓣。一个带着拗口意语口音的女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比我想象的活泼。”
以声音论,女人差不多该是退休的年纪了,现在的律师都这么拼吗?
在去世外祖母的屋后花园,我见到了一位满头银发的年长女士。穿着黑色的齐膝裙装,挎着同色系的手包。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同样服丧的黑发少年,既像保镖也像孙子,唯一的色彩是一双阴鸷的红眼睛。打量着我,尤其是我头发里可能存在的花瓣。
他开口了,用的是意大利语,冷笑着对年长女人说:“我拒绝她成为我的门外顾问。”
“嘿,”我同样不满地切成了意语,“你该不会指望我听不懂吧?”
门外顾问是黑手党组织的二把手,只由血亲担任,处理法律和光明世界的事宜。我不清楚明明是我约见律师,怎么就变成我被面试了。
我望向年长的女士:“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微笑着等待着我的停顿。
我恍然大悟:“该死,你和讣告照片上我的外祖母简直一模一样。等等,我是不是无意说了个双关语?你确实该死掉了啊,我亲眼目睹了尸体。先说好,我不接受遗书变更,留给我的房子就是我的了。”
年长女士:“……”
身后黑发红眼的少年啐了一口,充满威压地走上来,几乎要挽袖把我扔进屋后的垃圾箱。被她拦住了。很多年以后,我都敬佩我这一刻的勇气,我诅咒了我外祖母的亲姐姐,同时也是欧洲最大的黑手党组织,彭格列的退休唐娜: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的侄孙女。”
我:“……”
是的,我甚至诅咒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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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邀请我的表亲们进门喝茶,由于我还在上学,母亲也无心打理,我们决定将房子卖掉,存作我的大学学费。空空荡荡的客室连把椅子都没有,我讪笑着邀请二人去厨房站着喝茶。
当然,八代目可以坐在打包好的纸箱上,我从不虐待老人。
少年:“……”
他开始用西西里俚语咒骂我该死的大胆和无理。
我同情地对他说:“我们是亲戚,我猜这严重限制了你的发挥,任何有关血统的侮辱都得下咽。真是难为你了呀。”
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其实我对母系亲属的血缘传承和犯罪事实并非一无所知。我的这位姨祖母有一个儿子四个孙子,想必他就是其中一位。
“垃圾不配知道未来十代目的名字。”
“你要么告诉我,要么我就给你取难听的绰号了,”我往茶壶灌满水,搁在煤气灶上,“我想到了。”
我打了个响指:“我决定叫你泰迪。小时候我有只凶巴巴的黑熊玩偶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后来他被我解剖了,肚子里全是棉花。我本来期待有没有可能是海盗藏的蓝钻。它毁了一个小女孩有关暴富的美梦。”
接着我的祖母死了,我的美梦再次成真。感谢那位老太太。
“能别再逗我最小的孙子了吗,”银发女士笑吟吟地打断我们,我从她的脸上能分辨出血缘的迹象,她长着一双我衰老后的眼睛,“你们俩的相处实在是太可爱了,有兴趣兼任我的孙媳妇吗,我的侄孙女。”
名叫Xanxus的少年大声咒骂祖母是个贱人,我也开始尖叫:
“你怎么回事啊,女士,我们差不多是二代表亲吧?这都能结婚?这可是骨科啊。”
彭格列真变态呀,幸好我只继承了1/4血统,变态程度大大下降。我的姨祖母怂了怂肩膀:
“抱歉,孩子们,我忘了。”
那时候,我还没有真正搞懂她说这话的含义。
她接着若有所思:“不过我很确定,我们的祖先里起码有一对结婚的堂兄妹…”
Xanxus骂骂咧咧地在狭小的厨房走来走去,恨不得踩碎打蜡的胡桃木地板,说他不需要知道自己是□□的产物。他更加不会跟我搞骨科。我打了个响指,指尖悬停起一抹淡色的紫色火焰:
“所以,这就是我从彭格列那里继承到的东西吗?你们是为此来找我的吗?”
Xanxus停下来了,紧盯着我:
“你居然是云?不是彭格列世世代代的大空?”
“你在开玩笑吗,”他狞笑起来,破坏了年轻俊朗的五官,“云不应该都是恐怖分子吗,哪个云像你似的废话一大堆?”
他的衣角泻出滔滔的黑色愤怒之火,早知道让他烧水了。我喜欢紫色,紫色没什么不对:
“你应该心存感激。要不是血亲,凭你无端踏入我的领土,还羞辱我,我会在地下室里毁尸灭迹。你的祖母甚至免去了换衣服的麻烦。”
本来她就在服丧。
认知上的刻板印象得到印证,Xanxus的安全感大大提高:“现在有点儿像样了。”
我:“……?”
多么闭塞的大脑,也难免,他毕竟是堂兄妹结合的产物。
抽屉里只有立顿这种国民茶包品牌,我猜面前身份贵重的女士也是第一次喝沃尔玛买来的茶叶。这很好,什么都得尝试一下不是吗。我能喝她凭什么不能喝?
我那暴脾气的表弟不配喝茶,我给他倒了一杯开水,他嗤笑着当面浇进了花盆。于是我用云焰锁链把他从连接花园的敞开温室丢出去了。
预计他会掉在隔壁区,希望不会挂在大本钟上。
我的姨祖母还在优雅地品茶。
“好吧,”我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靠疼痛给自己打气,“我就知道遗产一点儿都不好继承。”
这个看似年迈平和的女人身上,有股我不敢轻举妄动的气场,我称之为力量和经验的压制:
“几天前在葬礼上,我们有过单方面远远的一面之缘。不过我没有忍心上前相认。我害怕见到这张酷似我们姐妹俩年轻时候的脸,你就原谅我这个心碎的老人吧。”
八代目的眼角沾着一滴平和的泪水:
“我和妹妹的战争持续了半个世纪。年轻的时候她竞争唐娜之位失败,远走英国。命运对她开了残酷的玩笑——她的亲生女儿缺乏天赋,无法挑战我这一脉的继承权。好不容易火焰在孙辈身上复苏却是一朵云。等她意识到,无法被满足的野心是她自己担负的痛苦而非后代的,一切已经晚了。你的母亲终生禁止她见你。”
我突然意识到,幼年我见过的祖母其实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我和自己亲生祖母的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