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
“当地语言怎么样?”
“只会国际通用语。”
“下定决心了?”
“没有。”
任炜彤点点头,“那你去吧。”
楚箐箐哎呀了一声,手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火苗随着手指的动作一明一灭,热源把空气烫出细微的扭曲。她看着那蹙火苗,无端想起自己决定考国艺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学会抽烟。当时也差不多这样,昏黑的房子里,唰地一下火苗燃起,第一口烟就把她呛得直流眼泪。那年她16岁,现在她26岁。
起身回房间,楚箐箐把行李箱推出来并在任炜彤的箱子旁边,衣服全部从衣架上拆下丢进去,而后干净利落地把所有东西叠放整齐。任炜彤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动作,问:“你这是干什么?”
口袋里掏出手机,楚箐箐说:“我看看明天的机票怎么样。”
“真的要去?”
“去呗。”楚箐箐输入地址,“坐以待毙才会随了他们的心愿。”
最后也没去成。倒不是楚箐箐退缩了,是三天后的机票更便宜,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次日送别任炜彤,楚箐箐在车站门口跟她说再见,任炜彤拉着她的手,又跟她拥抱。“去吧。有什么困难及时联系我。”
“一路顺风。”
“你也是。”
出发当日按部就班赶去机场,办理托运的时候楚箐箐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回头,带着帽子眼镜口罩全身严严实实的陌生男子,下意识就从随身包里摸出雨伞准备锤过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楚箐箐!”
她嘴角抽了抽,把雨伞放了回去,看着面前从头裹到脚的男人,一时没好气,“你怎么在这?”
“我昨天在这有展台活动,今天走。任炜彤说你也是今天走,我就想着跟你见一面。”林春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塞进她手里,“我改了密码,就是今年年份加上元旦的日期。”
一身严实还偷偷摸摸塞卡,楚箐箐觉得他们两个人在这跟小偷分赃一样,推了一把没接,“你干嘛给我银行卡?”
“你要去K国花销肯定大。”林春和眨了眨眼睛,但楚箐箐看不见。
“你又知道我要去K国?”
“任炜彤说的。”
“哦,她怎么什么都说。”楚箐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还是把卡往回推,“用不上。任炜彤借我了。你赶紧走吧,在这我俩像分赃一样,等一下安保来了你就上头条了。你出来工作人员不急吗?”
“我跟他们说我上厕所了。”林春和还是坚持,得到了她没好气的回复,“你这样他们肯定以为你尿不尽或者便秘了。”即使是这样林春和也没生气,又跟她推拉了几遍才不情不愿地放弃,说着你要是有困难就联系我。楚箐箐无语了好一会,问:“干嘛都想我有困难?就不能想想我没困难吗?”
说着又觉得跟林春和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聊天真是十足的隐患。万一哪个狗仔拍到她跟林春和在这推推拉拉,楚箐箐就被迫上头条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被一众粉丝千夫所指的境地她可不想要,“你快走。这么几年不见你怎么更加多愁善感了。”
林春和不再坚持,摘了墨镜跟她对视,一个举动把楚箐箐吓了一跳,忙要求他带上。但他死活不肯,眼睛直盯着楚箐箐,“我最近在想我活成这样就算了,可为什么你们也不幸福。”
“人生还长呢幸福今天就能看到头啊结局好坏不都是个死你怎么突然想这么多去了?”楚箐箐还在着急把他送走。
可惜林春和健身不是白健,看着瘦身上还是有几分力气。抓着楚箐箐不愿走,盯着她没两秒眼睛就开始流眼泪,那样子吓得楚箐箐以为林春和受了什么情伤——还是她造成的那种。她自问和林春和一清二白,没有什么暧昧关系,一时之间更加无奈,该走的人不愿走,想走的人走不得。看着林春和流了两滴眼泪就从包里翻了一张纸巾塞过去,“哭完了擦擦吧。”
那人接过纸巾擦脸,又把墨镜带上跟她说不好意思。楚箐箐仰头望天长叹气,又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有什么事发消息吧。在这聊太危险了。走了。”
飞机上刚坐下就收到林春和消息,问她最近有没有跟沈居安联系。楚箐箐心想她最近因为解约找工作的事情忙得飞起,怎么有空跟沈居安闲聊。回了句没有又说:“他前面还说要去影展创投会拉投资,现在应该拉到了吧。估计在忙电影的事。”话刚刚发出去又想到林春和怎么不自己联系沈居安,再说要找沈居安也不应该找她,找谢煜才有用。“你要找他去找谢煜啊,他俩不天天在一起吗?”
谢煜两个字刚刚打出来,消息提示里就弹出谢煜的消息——“箐箐姐,沈居安有联系你吗?”
打开飞行模式的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楚箐箐看到那消息愣在座位上,正想回复问清楚情况的时候乘务人员路过她身边再一次提醒打开飞行模式。急匆匆回复一句“没有”,飞行模式开启,“当前无法链接网络”的提示框跳出来,谢煜的回复没有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