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生斋步是相当有天赋的排球选手。
这个天赋指的是他的身体素质相当出众,球感也很好。
这份过早展现的天赋直接导致他对排球有一点误解——这是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去努力就能达到目标的运动。
等到了高中,被墨菲教练狠狠教训过之后,未生的体力已经成为了短期内没办法提升起来的严重短板。
今年春高闯进第四轮,未生在赛前就和伊部说了:“我的体力你也知道……下午对青叶城西,能撑完第二局就是极限了。”
伊部也很冷静:“嗯。我们也有替补的人员。”
两个人面面相觑,而后未生没忍住:“你就不、不强求一下我再坚持完吗?”
伊部:“我干嘛要这么做?野泽的实力也很强,要不是星海的技术实在优秀、白马的身高又真的碾压,他春高也还是要继续当首发的。”
未生瞪他:“你就不能表现得再惋惜一点吗?”
“接受事实吧。”伊部还是很平静,“你的体力是弱项,哪怕到了大学可能也还是弱项——但你有很不错的天赋,好好运用它,你至少还是能和别人拼个势均力敌。”
未生:“……”
他脱力似的往墙上一靠:“我就不该和你提这个话题。”
三年级的主攻手看起来有些沮丧:“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届春高了。”
伊部怜央:“别想太多。你上不了场的那些份,交给我吧。”
“?!”未生惊讶地抬起头。
“我们是队友。”伊部说,“到时候记得在场下给我加油鼓劲就好。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打的。”
“——你这家伙,说这种让人感动的话的时候就不要再摆着一张死人脸了!!”
*
要连带队友的份一起努力,听起来像是很沉重的负担。
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排球场上。
诹访、上林、野泽……都是去年开始就入队的二年生,白马、星海和昼神则是相当出挑的一年生。
伊部毫不怀疑,明年的鸥台或许会比今年更强大。
——那么,作为前辈,可不能输啊!
岩泉的第三个发球过网后,后排的野泽做了个稳定的一传。
诹访这会儿在前排:白马在中路,对面是拦网较弱的副二传;伊部在左翼,对面是青叶城西的三年级主攻手。
听起来像是中路打快攻的好时机,但当鸥台的左翼发出一声要求球权的“Left(左路)!”时,诹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球托了出去。
这是对于队内主将的信赖。
伊部怜央在鸥台绝对不算是天赋好的那一个,也不是把自己绷得最紧、训练最频繁的那一个。
但他是最强的那一个。
诹访不需要思考太多。他知道伊部怜央最习惯的托球是离网较远,高度略高的球。
“拦网三人!”
*
这一次二传的痕迹太明显,矢巾和园都注意到了对手的进攻意图,花卷也迅速移动到了右翼准备参加拦网。
四步助跑、完美的起跳、挥臂。
在球员们的注视之下,排球重重地撞在矢巾伸直的手臂上,然后改变方向,以一个极其内角的斜线折入了球网的对面。京介救球不及,只能看着这一分被鸥台拿到手。
他趴在地上,懊恼地叹了口气,然后抓住花卷贵大审过来的手,借力站起来:“这个进攻打得太漂亮了,不愧是鸥台的主将。”
“是啊。”花卷跟着惊叹,“从他之前的发球来看,应该不是偏重力量的类型,刚刚这一球应该是在扣杀的时候额外注意了击球时的旋转,才突破拦网的。太难应对了。”
“应该不是能稳定使用的技巧。”及川分析,“不然他第一局就能用出来了。”
“鸥台的风格偏向于尽善尽美。”园说,“我赞同及川的说法。但他能成功一次,就有可能成功第二次。”
眼见前辈们都在郑重分析,矢巾倒是有些发愣:“只是被对手突破拦网而已。虽然我觉得我刚刚也没拦好……但是只要正常地应对就好了?我们对白鸟泽的时候也总是被突破拦网?”
花卷、园、及川:“……”
岩泉感慨:“看不出来啊,矢巾,状态很清醒。”
矢巾:“……我其实想起的不止白鸟泽,还有条善寺。不管是什么样的进攻,球就是球。对面拦网也是这么做的吧?”
园笑了一声:“没错。球就是球。”
比赛打进第四轮,又是第三天下午的第三局,球员们的思绪难免有些烦乱,这时候反倒是矢巾最清醒,迅速地指出了这一点。
“正常应对。”及川拍了拍手,“拿下下一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