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谢晚眉头紧锁看向这人,手中的尸体被他抽剑踢倒。
“一派胡言。”
身后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丝毫不理这人的话。
“口出狂言,大家,杀了他!”
“是!”
挥旗的士兵勇往直前,带领众人势要拿下娄影的项上人头。
娄影掏出信件,迅速命人拿着跑到腾谢晚面前。
“………”
腾谢晚抬手制止了冲锋,接过信看。
打开后,信上竟果真如他所说,陛下签了降书!
腾谢晚难以置信,手不停颤抖。
这封降书太过突然,明明他走时,陛下握住他的手命他死守的!
信上是陛下对昭越国国君说的话,笔力雄劲,字字情真意切,确实是陛下亲笔。
众将士看着腾谢晚震惊的样子,手中的兵器不由松了几分。
真的,投降了?
“我等并未收到消息,这信您还是拿回去吧。”
腾谢晚压下颤抖的嗓音,在他的声音下,身后的将士心中安稳了下来。
陛下真的投降了?
为什么………
娄影放回信件,依旧恭敬有礼。
“腾将军莫急,信很快便过来。此期间,我家陛下请您一叙,不知可否?”
“叙什么叙,怕是要抓您。”
将士小声道。
“………”
腾谢晚思索片刻,收起长剑道。“退回城门,没我命令不要出来。”
“将军!”
腾谢晚翻身上马。“去。”
将士们看他扬鞭策马,只得答是。
见腾谢晚只身而来,娄影心下一松。
“将军随我来。”
昭越国军队雄兵百万,兵强马壮且训练有素。他们个个原地待命,腾谢晚经过时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将军请下马,前面就是了。”
娄影命人牵好腾谢晚的马带他深入。
昭越国的重要战备就在四散的营帐之中,腾谢晚不动声色的看过,将军队分布一一记下。
高台被层层罗帐围住,依稀可见里面人的身形。
娄影跪下道。“陛下,人带来了。”
里面人停了动作,坐起身。
“退下吧。”
娄影 “是。”
在娄影的带领下,高台四周的人全部悉数退去,一个守卫都没有。
腾谢晚腰间长剑闪着锋芒。
“来。”
那人伸手,语调懒散。
腾谢晚微微欠身。
“昭越王。”
高台 “………”
他声音冷淡了几分,随手掀开罗帐,露出面容走下高台。
“谢晚师弟,我的声音你怎么就一点没听出来呢。”
腾谢晚抬头看他走向自己,面上惊讶。
脑中忆起数年前桂花树下俊俏的少年郎。
“梓承?”
那人这才笑起来,拉过腾谢晚欲和他同上高台。
腾谢晚及时抽手,高台可不是他能上的地方,他收起惊讶的模样,沉声道。
“昭越王三思。”
竹梓承收了笑,眼神暗淡下来。
他就那么坐在去往高台的阶梯上,似是觉得无聊似又觉得有趣。
无人能分辨出他的喜怒。
“本想找腾将军再续情谊,您这般我可怎么好啊。”
他把玩罗帐上垂下的珍珠,拔下来一枚扔一枚到腾谢晚脚下。
腾谢晚不知如何作答,早年求学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况且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昭越王赎罪。”
“哼。”竹梓承眉头紧锁不想理他。
腾谢晚知道他又要发脾气了,虽不记得当时具体事情,但他一直模糊记得这人常带着他的学童粘他,又总是乱发脾气要人哄。
“昭越王………”
竹梓承瞪他一眼,甩袖上台。
“不会说话就闭嘴。”
“………”
腾谢晚扶额,四下无人,竹梓承又发什么神经啊。
原来旁人说昭越国国君性情孤僻喜怒无常他还不信,心想能有此硕果的人怎会这般。
如今一见这本尊竟是竹梓承,他便什么也不怀疑了。
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派去偷袭粮草的人还未有回信。
他得回去。
“陛下,离商信使前来。”
竹梓承并未说话。
片刻后娄影便带着朗云涯低头小步走来。
娄影头也不敢抬的向高台行礼,朗云涯挪动到腾谢晚身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将军。”他话未出口便先声落泪。
“陛下,陛下降了……”
朗云涯先前的话也只是被逼困境的气话,若真是要投降,他的心痛绝望不比腾谢晚少。
他痛哭着把染血的信给腾谢晚。
腾谢晚惊恐的看着他,手在发抖不愿接受。
他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才打开。
这封信像是亲友的问候,格式随意。
“谢晚,该降了。
诸君的英勇无畏离商永远记得,但离商的百姓早已受够了这等水深火热。百姓已然不信任朕了,朕也累了。
谢晚,你是个好将军,为离商镇守边疆五载有余,可朕却从未赏你什么,实感愧疚。而如今境地朕却不得不与昭然王签降,为了国家将你出卖。
朕已无脸面见你,你恨朕也是应该的。
抱歉,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