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万里把熟睡的余然叫起醒。
“起来起来,该出去了。”
余然眯瞪睁开眼,脑袋嗡嗡的。
“再睡会儿。”
万里揉揉他的背给他醒神,抬手就把空调关了打开窗户。
拉开窗帘时阳光刺了余然一脸。
余然翻身蒙上头。
万里三两下穿好外套。
“我去老院骑车,一会到楼下叫你。”
“嗯……”
余然轻哼。
“啪嗒。”
万里关门下楼了。
两分钟后,余然终于睁开眼,打开窗后的热浪扑来。
他扯下被子放空。
估摸着万里该来了他才慢悠悠下床洗脸。
“乐乐老师!”
万里把车停在院子里叫他。
“来了。”
余然从箱子里找了件外套带上帽子下楼。
“小电瓶?”
余然戴好帽子遮住睡乱的头发。
“嗯,村里有的路窄,这车方便。”他拍拍后座。“快来,一会儿座该晒烫了。”
“哦。”
余然坐上后座,后座已经有点躺屁股了,他被烫的差点跳起来。
“出发了。”
“嗯。”
余然打了个哈欠恹恹回应。
余然家住在村子的边缘,而村委会则在村子的另一边,两边基本上属于对角距离。好在村子整体不算大,骑车三四分钟就能到。
“怎么样,吹风舒服吧。”
万里坐前面给他挡了大半的太阳。
余然扣住帽子以防被吹跑。“一般般吧。”
他看向身后闪过的一个个农村自建房,家畜在路边被人驱赶。
“那是什么?”余然指向远处。
“哦。”万里看了一眼回答。“那是收麦子用的车,不过这会儿还用不到,估计是人家开出来修理的。”
“好大。”
“当然了,你等秋天的时候就能看到地里全是这种车了。”
“你见过?”
拐弯了,余然扶住万里的腰。
“书上见过。”
村委会靠着小广场,院子里有个升旗台。
万里停下车带余然进去。
掀开帘子一阵凉风,吹走了炎热。
万里笑着打招呼。“露姨,来这么早啊。”
“小万啊,我也刚来。”
露姨从电脑后起身,笑着倒水。
“这位……乐乐?”
露姨给他俩递水,盯着余然左看右看。
“你是余叔的小孙子吧,哎呦,都长这么大了,真俊俏。”
“是,露姨。”余然摘掉帽子点头。
“来来来,姨这刚买了个大西瓜,我切开给你俩吃啊。”
“哇,露姨。”万里帮她抱西瓜。“要我自己您是不是就不切了,我这承了乐乐的面啊。”
“瞧你说的。”露姨笑着找到把刀,挥开两人。“要是你自己,我都不让你见着瓜。”
“啧啧啧,我太伤心了露姨。”
“你伤心的事多了,不差这一点。”
西瓜刚切开就闻到了甜味。
露姨给余然拿了块大的。
“来乐乐,快吃,这么瘦,你爷不让你吃饭啊。”
“谢谢露姨。”余然接过。“昂,我爷虐待我。”
“臭小子,一点没变。”露姨笑着也吃。“晚上去姨家吃饭,姨给你杀鸡吃,好好补补。”
“好,我可馋好久姨的手艺了。”
“那我呢,露姨。”万里凑过来啃西瓜。“我也想吃。”
“也有你的份儿,到时候都来。”露姨说。
万里装模做样。“哇,感谢乐乐,不然我可吃不着露姨做的饭,感谢啊。”
余然戏谑地吐舌头。
吃完西瓜后露姨把传单给万里,告诉他还有哪几家没有做防诈骗。
余然躺在椅子里吹空调。
“走吧。”
万里拉余然起身。
“好。”
“晚上别忘了去我家啊你俩。”露姨把他俩送到大门。
余然,万里 “好。”
“露姨可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啊,真羡慕。”万里骑着车酸道。
余然掐了他一下。“别装,我不信你刚来的时候露姨没请你吃过。”
“那不算。”万里噘嘴。
“喏。”
余然从后座起身,手搭在万里肩膀喂他东西。
“什么。”
万里张开嘴,嘴里被塞进一块软软的糖,蓝莓味儿的。
“露姨给的。”余然坐回去自己也吃了一块。
“好好好。”万里含着软糖,嘴依旧不闲着。“露姨这可真没给过我啊。”
“哎,你吃饺子是不是都不用蘸醋啊。”余然看他宽大的后背,上衣被风吹的鼓起。“自产自销,晚上让姨包饺子吧,不然你醋得干吃。”
万里吃下糖,看着路。“文化人,骂人都不带脏,再来一块。”
“没骂,夸你呢。”余然又给他塞了一块。
他们骑车到一个破旧的小院里,这的杂草已经生长到砖路上了,院子里显得荒凉破败。
“李奶奶,您在吗?”
万里轻叩门板。
门里传来如同破风箱的嗓音,声音慢而吐字不清。
“谁啊?”
“我是万里,咱们村委会的,我来是为了宣传防诈骗。”
“好,进来吧,门没锁。”
“打扰了。”
万里拉着余然进门。
里面昏暗,家具已经掉漆露出包浆的木头。
老人躺在摇椅里扇扇子。
她扶着椅子起身。
万里扶着她让她继续坐,自己蹲在她身旁轻声说。
“李奶奶,您不用起,我就给您说两句就行。”
“你说什么?大声点。”
李奶奶耳朵凑近他,自己扯着嗓子问。
“我说,您不用动,我说您听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