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爷爷,嗯,是快到了。”
“好的,是叫万里?好的我知道了。”
余然挂掉电话,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余然是一个作家,最近刚写完一本书到了瓶颈期,他便决定回老家休息调整一段时间。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的在阳光照耀下像璀璨的黄金。
车到站了。
余然提下行李四处张望爷爷跟他说的青年。
远处,一个小麦肤色的人蹬着三轮车过来。他看了眼余然,走过来问。
“你好,请问你是余然余先生吗?”
余然看他,跟爷爷描述的一样,他伸手。
“你好,我是余然。”
青年回握他,笑起来。
“你好余然,我是万里。是今年下乡的大学生。”
“我知道你,爷爷电话里说过。”
万里给他递去一瓶水,帮他把箱子搬上三轮。
余然谢过他。
万里让他上车坐在后面,他在前面开。“余爷爷下地浇水了,我刚好有空,就让我来接你。”
“是么。”余然看万里开三轮开得老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多久,刚两个月吧。对了,抱歉没提前跟您说,因为刚来村里没有我住的空房子,余爷爷好心就让我暂时住在你家,所以……”
“没事。”余然打断他。“他老人家同意的,你就继续住就行。”
“那谢谢了啊。”万里爽朗的笑起来。
路边的两道不是绿化,是流淌的溪水。余然前几年回来时河里都是垃圾和裸藻,但现在溪水清澈见底。
皆若空游无所依。
余然吹着暖风,呼吸着独属于乡间的空气。
三轮驶入一条悠长小道。
两边高大的树遮挡了落日夕阳,稀碎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像跃动的金鱼。
余然家所住的地方像是一小片桃花源,村中路尽头的一个分叉口,沿着细长的小土路向下,穿过道路两排的果树,果树两边是盛满水的小水坑。
进去后就是另一小片天地,爷爷把这里打理的像陶渊明笔下的诗句。
余然和万里把三轮停进老院,老院较为破旧,是爷爷住的地方。万里常常早出晚归,老人安排他住在新院里。
新院。
余然放下行李喘了口气。
万里打着电话跟他招手,口型说的是。
“我要出去一趟,你先整理,我很快回来。”
余然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万里走后,余然把行李拖进自己的房间,新院是刚盖的,设施什么的并不完善。空调目前只有他的房间有,余然以为万里会睡在他的房间,可打开门时,屋里和刚装修完一模一样。
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窗户开着,窗帘微微飘荡。
万里打扫过。
余然放好箱子转头打开另一个房间。
这间计划是客房,但是家里常年没有人,便什么家具都没。
他打开门。
房间里简单放着张木头床,看样子是从老院搬过来的,两把椅子一张当桌子,一张放常穿的衣服,床边放着个老式摇头风扇。
余然看了一眼便关上门,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给爷爷买的东西送去了老院他的房间。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余然接了电话,是爷爷的。
“乐乐啊,你要吃点什么吗,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不用爷爷。”余然把带的书放在床头。“我刚刚看了,家里什么都有,随便吃点就行。”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买点凉菜吧,我刚好路过。”
余然躺到床上,头上出了汗。“那行吧,你少买点,吃不完。”
“哈哈,不用担心,小万可能吃了,妥妥光盘行动。”
爷爷那边传来卖凉菜的吆喝声,爷爷又说了两句匆忙挂掉电话。
余然扔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他躺了一会儿就爬起来去老院做饭。
老院设施齐全,虽然比较破旧但都干净。余然看了眼要烧柴火的地锅果断放弃。
他可不会用。
好在一旁还有燃煤气用的小锅。
余然从冰箱里找到馒头和大米,一锅蒸馒头,一锅煮米粥。
他又从中找到将近一冰箱的豆角,他看着长长的豆角。
“……”
小时夏日天天吃豆角的噩梦仍记忆尤新。
“啪。”
余然果断关上冰箱门。
他从地上找到半袋土豆,很新鲜。
炒土豆吃吧。
抛着土豆,余然从杂物间回到厨房。
老式院子里,厨房和杂物间挨在一起是一个小房子。在院子的西面,客厅和两个卧室组成一个房子坐北朝南。洗手间则在院子的西南角。
“汪,汪汪,汪……”
随着狗叫声,万里左踢一脚狗右蹬一脚狗,两只狗围着他转。
余然削着土豆探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万里蹲下给余然一包牛肉干,自己拆开一包和两只狗分。
“嘿,余大福,不要抢。”
他扒拉开那只黄色的小狗,黄色小狗一直摇尾巴盯着牛肉干看。
另一只狗是黑白相间的,小黑屁股上有一个心形白色花纹,这只狗胆小,在一旁不敢凑上来。
万里掰出一块放到小花狗面前,余大福摇着尾巴就吃,被万里推开。
“来,你看。”
万里叫余然。
“这个黄的叫余大福。这只小的,是余爷爷接我那天捡到的,跟我姓,叫万小盒,因为爷爷捡它时它正叼着牛奶盒。”
余然听他介绍,看着两只小狗。
“你好,余大福,我是你未曾谋面的亲叔叔余然。万小盒,你好你好,我是你房东叔叔。”
“哈哈哈……”
万里笑起来。
万里洗了手,帮余然削土豆炒菜。
余大福不怕生在两人脚边跳,万小盒则躲在一边嗅土豆皮。
“帮我拿个盘子。”
万里依言递给他。
“哇,好香啊。”
余然接过盛菜。“别装。”
“好吧,闻着有点糊。”
“孩子们,余大福别扒拉我。”
余爷爷停好自行车,拎着凉菜进了院子。
万里把桌子抬到院中,递给余爷爷早就冷好的茶。
余爷爷渴得很,三两口就喝完了。
“乖孙呢?”
“这呢。”余然把饭端出来放桌上。
“两年不见越发帅气了,真不愧是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