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他,我……我不该留他一个的。”
手术结束。
医生走了出来。
陈阿姨颤抖的跑去,在贺叔叔的搀扶下稳住身形。
“骨头几处错位断裂,皮外伤较多,有轻微脑震荡,不过无生命危险,家属放心吧。”
医生简单交代了一下病情。
一旁负责的警察报告警方。
“患者是否被注入毒品这个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两个小时候会出结果。”
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
贺遇白听着没有动。
跟来的小警察收到上级的回复,安慰他们。
“家属不要慌,据审问结果看,毒匪并没有对受害者注射毒品。”
“他们说毒品存量少,没有注射给受害者。你们不要太伤心,警方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的。”
小警察努力的安慰他们。
苏悦春回以苍白的微笑。
苏万晴被推出来了。
他躺在床上睡着,身上裹满绷带,旁边挂着吊瓶,护士推着他送入监护室。
贺遇白他们像被牵着线的傀儡也跟着去了。
他们趴在玻璃上看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贺遇白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
几小时后护士送来了化验单。
结果显示注入的是清水,不是毒品。
听此,大家都送了口气。
陈阿姨没忍住又哭了,
两个母亲抱在一起相互安慰。
贺叔叔不断的和小警察交流,要警方严肃处理案件。
贺遇白扶着玻璃,看护士检查吊瓶。
他看着苏万晴,心里发慌。
醒醒吧,苏万晴。
一切都过去了。
从前他一直想让他安静下来,不要那么吵。
如今他真的安静下来了,却是在病房里。
这不是贺遇白想要的结果。
他看着苏万晴沉睡的样子,
那样的安静,
好像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贺遇白保护不了他。
昨晚他疯狂的跑到学校,找到那条小巷。
那是苏万晴抄近路时的小道。
他跑向巷子口的商店,在警察的帮助下,在监控里找到了郑闻的身影。
而另条路口的监控拍下郑闻带着几个人抱着东西上货车。
绑架案便基本定型。
在警察的全力搜索下很快找到绑匪的落脚点。
于是,抓捕行动开始。
但令贺遇白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是毒匪。
好在他们并没有给苏万晴注入毒品。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听到了吗,苏万晴。
你没有吸毒。
你还好好的。
贺遇白看着他。
四年后——
夜晚的街道灯红酒绿。
贺遇白嫌吵,从饭店里出来透口气。
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
贺遇白看着飘落的雪花,想着苏万晴。
他那里一定还正值盛夏吧。
“I'm sorry, sir. Let's make an appointment next time. I will definitely send you wine to make amends.”
贺遇白闻声望去。
身侧,一个从便利店出来的青年裹紧了风衣。他歪头打电话,看着雪花。
“苏万晴?”
青年闻声回头,他愣了一下,然后朝贺遇白扬起微笑。
热气从他嘴里冒出,给贺遇白增添了些暖意。
苏万晴挂断电话,走向贺遇白。
“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同学聚会。”贺遇白看着他走近。“什么时候回的国?”
“前两天,回来办点事。明天就走,所以没说。”
苏万晴从大衣兜里掏出根棒棒糖,递给贺遇白。
“吃吗?”
贺遇白接过没吃,他在苏万晴掏兜时看到露出的烟盒。
“什么时候抽的。”
苏万晴自己拆了根填到嘴里。“别骂我啊,已经在戒了。”
“那为什么兜里还会有。”
刚刚进便利店就是为了买烟的苏万晴。“………”
“拜托了,别告诉我妈,求求了,我会被打死的。”
苏万晴双手合十递上烟盒,低头认错。
贺遇白接过烟又伸手。“火机。”
“………”
苏万晴恭敬递上。
贺遇白没收了工具后问他。“怎么抽上的。”
“刚到国外那会儿,压力大,看我妈有时候抽两根,我就也会了。”
苏万晴看着飘雪,吐出一团热气。“她不让我抽,我就偷偷抽,然后被发现了,就揍我。”
贺遇白看他,雪花飘落到他长而翘的睫毛上。
“活该。”
贺遇白转着手里的糖。“吃饭去吗?”
“你不是同学聚会啊。”
“不想去,走吗?”
苏万晴笑起来,催促他。“走走走,我饿死了,国外的饭真的难吃死了,我都怀疑那不是人吃的。”
苏万晴絮絮叨叨。“你是不知道那魔鬼配料,我都不敢相信苹果能和鸡蛋放一起………”
贺遇白听着苏万晴的话,仿佛陪他走过了国外的四年。
那年,苏悦春带着刚出医院的苏万晴离开了,郑闻等人轻则无期重则死免。
一切都有了结果。
所有人都开始走向更好。
只有贺遇白,
他被困在了那个夏天。
被困在了离别的机场上。
被困在学校旁的小巷里。
困在苏万晴被绑架的盛夏。
他听着苏万晴讲在国外发生的事,那些笑闹里,贺遇白不在其中。
贺遇白看着他。
“我准备考研了,可以去找你吗?“
苏万晴也笑着他。“当然可以,非常欢迎贺少爷大驾。”
我会奔向你的。
不必回头看。
我已离开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