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晚上十点的街道寒冷而寂静,约翰叼着烟,双手插兜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他要去找人了。
他低着头缩着脖子保暖,路前的黑影绰绰,步子坚定有力量,来者不善啊。他站在原地,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那人也走近了,灯光下,是个剔着寸头,面色不善,紧握双拳的..打手。
他微微偏头侧望,欧呼,后面还有一个。
狗屎,他跑不掉了。
他举起手臂做战斗姿态,将要和他们殊死搏斗,前头的小混混邪魅一笑,后头的小混混一脚踹的约翰再起无能,小腿一歪,双腿一跪,刚要行大礼,前头的小混混又给了他一拳。
约翰侧身倒地,全然丧失了行动力,那小混混却因手打约翰受伤而愤怒,他抬手望痛,伤口见血,他大骂一声:操!
抬脚给约翰来了个扫堂腿,随后接上连招,拳拳暴击,击击打脸。
约翰自知双拳难敌众手,自己也是孤生一人,只恨查斯不在他身边,要是查斯在的话,他不会落入如此境遇,他早该知道的,他该知道的,趟这浑水,下场是如何。就像那老女人说的一样,他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怒气冲冲。
又是一拳,他预感他鼻梁断裂,此刻一定惨不忍睹,凄惨可怜。
血腥的气味汇聚在他的鼻腔,不知是脸上流的还是鼻子自己流的。
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忍受着这两杂碎的伤害,内心则祈祷着快点结束,他们反复殴打着他这张俊脸,他就知道这帮狗杂种们就是看着他长得帅,专打他脸。
鼻腔和口腔依旧黏糊拉哒的往外冒着血,又是一脚碾在他的脸上,虽然他早已双眼肿胀,呼吸困难,但那钝痛的触感他异常清楚。
他毫无尊严的跪倒在地,左右闪躲也泄了力,很快,连保护头部都成了困难,他被人薅起金毛,那小混混恶声恶气的对他发表宣言“哟什·赖特想干啥干啥,少管闲事,愚蠢的老杂种,下此次再遇到我们就宰了你。”
最终,以约翰面朝地面来了个贴面礼为结束。
路灯无声的照亮着罪行。
好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披着人的服装,尚未被抬去屠宰场,只是哼哼唧唧的叫唤着,猪生迷茫。
我也看了个爽。
不得不说这小子活得还是很滋润,姬特离他而去后没几个月又找了个新妹子,不过,他也快五十岁了,比起曾经他常用魔法哄骗小女孩那套,现在也算金盆洗手不干这活好多年了。
一个年近半百的约翰,难怪他这么着急的闯入这档子破事,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为了证明自己风韵犹存?为了证明自己还是被人随随便便就打的和路边的野狗别无二致?
打死这条落水狗!打的一点也不够狠,要扣他眼珠子,扯他鼻孔子,要不是他嘲讽我,瞧不起我,我怎么可能会脑子一抽让自己去克服死亡?
于是我决定再看一遍,约翰被打的无删减高清全过程。
刚刚把这群饱受折磨的超级英雄们赶走,事到如今我的内心早已毫无波澜,他们最后还是没能阻止我,是的,他们永远无法阻止一个人得到她应有的一切,这是因果论的证实。
每到这种地步总会出现反思过去和找寻自我的时刻。我为什么总是要折磨莱克斯,他本就是白人,此刻苍白的脸更是惨白如纸,像个纸扎人一样毫无生机,失色的薄唇闪耀着果冻般的光泽,我依旧怀疑那是否是工业明胶,哦,天杀的食品安全。
就如实践出真知一样,折磨成就了忠诚。
为了忠贞不渝的爱,我被迫遭受着心灵的痛苦去折磨我爱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爱能互相交融,浑为一体。
都是为了我能让爱永恒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即便宇宙终了,穷途末路,我们的爱依旧闪耀,一如当初。
听着自己粗糙的饱含恐惧的呼吸声,假借此来延长这个世界的使用期限,比广告里的冰箱还保鲜。
为了...我自己。
我再也不说他总是装可怜了,他真的很可怜。
然而我更可怜,他的可怜比不过现在的我,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我还无法做出选择。我不是非得无时无刻的都得去比较,只是...我编不下去了,我想我们应该彼此放过,结束他的苦痛挣扎,结束我的痛苦抉择。
桥归桥,路归路,我忘记这世界的一切,他忘记我。
我也不该继续伤害其他人,就这样算了。这个世界就这样算了,但我的心呢?我那颗受伤的心该怎么办呢?可我又无法抛弃独立,思想,尊严来求得一份爱情,如果这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买卖,未免要我付出的太多太多。
我的困境依旧存在且无法解决,一半的自我想要得到莱克斯,一半的自我想要忘记莱克斯。
事到如今,我依然在问,我该怎么办,我急需一个决定性的论点来得出自我辩论的结果,并不只是为了一句好听的话——爱可以克服万难,从而抛弃其他的一切。
屏幕里的约翰艰难支起身子,他那肿胀的眼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东西,艰难翻身后瘫倒在地,身体上的疼痛促使他无法做任何反应,像条濒死的鱼,张着嘴呼吸。
他需要来根烟缓缓,摸向大衣口袋,老兄,他在这呢?
约翰感到一阵心安,烟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很快...就能站起身,来口烟,一切都能解决
丝卡从口袋掉出。
约翰手臂作为支撑,身体侧翻,像左侧倒去,吐出一口淤血,可这又让他再次筋疲力尽的瘫倒在地,他捂着开始翻江倒海的肚,痛苦又促使他下意识的蜷缩,等腹中翻江倒海结束了后,又吐了一堆混合不知名玩意,他要死也不该是今天。
他跪坐在地,手背轻轻的擦着持续渗出绿油油液体的嘴角,复仇的念头愈发强烈,支撑着他站起身,就那样摇摇摆摆的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勇敢的站起了身。
站起身是一个大成功,但双眼肿胀的约翰光有这些成功是无用的,他肿的像紫葡萄的眼皮绝对睁不开一点,掀起眼皮成了最困难的事情,他跌跌撞撞的扒在一旁的电线杆上,那不是他想要的归宿。
走,离开这里,他需要帮助。
他大步流星逃离这里,路边疾驰而过的汽车所带来的远光灯,刺得他更睁不开眼,狗日的,脸部的肿胀连辱骂都成了奢侈,疼痛,他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脸朝地。
砸的地砖发出砰的巨大一声响。
他昂起脸,希望有过路的好心人拯救他,远远驶过来的警车,使他燃起了新的希望,他抬起象征着希望的右臂招手,尽全力抬起脸。
警车呼啸而过,他感觉离开时的车速比来时的车速快了不少,快的不是一星半点,眨眼间一溜烟不见了,只剩尾气。
狗屎的警察,操他大爷,约翰顾不上口吐鲜血也谩骂出声,警察不救人,伦敦还有没有王法了!
好吧,警察靠不住,生命在流逝,约翰积极展开自救,他此刻唯一能想到最靠谱的人也是最能帮他的人就是查斯,他拖着残破的身子走向电话亭。
但他明白,他曾经有另一个选项,是他亲手毁掉了这个选项。
他摸着胸口,感受着某种温度,某种魔力涌动停止的触动。
我盯着屏幕里的约翰,他真像块烂猪肉在街上蠕动,地上还有个被人一脚踹死的野猫,活像约翰的未来,它头破血流,死状凄惨,供养着苍蝇,没有灵星那么好运成为红灯活下来,这都怪它不够愤怒。
约翰也是,他不够愤怒,这就是他受难的根源。
丢下莱克斯,和曾经一样,我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路边,轻轻的扶住约翰,扶住他,让他能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让他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约翰身体疼痛,这表明他尚有知觉,他也感受到身后有人抱住了他,这个高度这个力道,他不敢想象这是谁,他不敢回头看,他不敢确定他还活着,这不会是他死前的幻想吧。总是这样,总是他狼狈不堪的时候,她才出现。
他喉头一紧,不过哽咽可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了,他强忍悲伤,压抑思念,不让痛苦开口“滚开,我不瓢,也没钱,找其他人去。”
“约翰,是我。”我抱紧了些,风衣裹住这个瘦削的臭小子。
十年匆匆,塞维雅的声音依旧,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别碰我。”约翰莫名恢复了力气,挣扎着要从这个温暖的几乎要让他落泪的怀抱中挣脱,他的眼睛终于能睁开,好看清这个世界,电话亭的玻璃罩上映照着完好无缺衣冠整洁的自己,身后一个披着发的黑色头颅,泪一下涌了出来。
他又看不清了。
情绪上涌的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汹涌,哭泣并不代表成长,也不意味能解决任何事,他以为他能淡然,能毫不在意,然而过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无法释怀。在塞维雅刚走那会他还会叫天叫地的在马路上乱喊着她的名字,发酒疯冲到路边让车撞他,让自己陷入各种危险中,努力作死,成天去烦路西法....为此得到她的下落,他明白他被初堕者牵着鼻子走了,然而...初堕者这个...居然一直帮住他活下去。
他懊悔过,埋怨过,增恶过,挫败过,无助过,焦虑过,困惑过,内疚过,惭愧过,最终只剩下漫长的思念,塞维雅也加入了他那些午夜梦回会向他讨债的死人大队里,但她总是扮演一个只会冷冷的望着他的凝视者。
可悲的是,他至今都无法真正的幻想出塞维雅,因为他可能从未了解过真正的她。
姬特和她一样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是啊,没人受的了他的发疯作死。但他总有人陪着的,他约翰·康斯坦丁总有人陪着的,伊莎贝尔,她是个像曾经的塞维雅一样纯真的女孩,像姬特一样对他热情开放的姑娘,她十九岁,那种年轻的活力感染着他,她玩着三十便士一瓶的肥皂水就那样闯入了他的心头,随后便是六七个月的感情,然后结束。
他知道他只是不停的在新人身上寻找旧人的影子,为此聊表慰藉。用性和爱填充生活,在这个充满诱惑,隐瞒,秘密的世界里,要么大开眼界,要么只能紧闭双眼。约翰睁开了眼,也看到赎罪的道路就像一条无望的天梯,悬挂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走在这条路上,却永远走不到路途的终点。
约翰颤抖着从口袋里掏烟,他必须得来根烟缓缓,灵活的手在口袋里翻来覆去的寻找着烟的踪迹。
“狗屎的,烟呢?”烟不见了,难道是刚刚掉哪了?太过气恼的约翰直接骂出了声,完全忘了此刻还被人抱着,也许是过于安全的环境,他的自我便坦然暴露。
约翰对我的逃避确实让我心生不爽,但,也许我们都该彼此安好,没必要总争得面红耳赤,而且我现在很需要朋友的安慰,于是我展开了他最爱的话题“约翰,又想吸烟了?”
我还记得他最爱的丝卡牌香烟,我在这个世界里留着基金一直补贴着这家公司,确保它不会忽然倒闭,为了约翰能一直吸上他最爱的烟。
印有伊丽莎白女王的打火机点燃烟,夹着冒起红光的烟屁股,戳进了他干涩的嘴唇间。
眼睛红红的约翰呆呆的望着我,撅着嘴下意识的猛吸了一口烟。
“怎么了?约翰,忘记我了吗?我是你的仇人,塞维雅。”我微笑着望着他,戳了戳他的脸。
约翰有些害怕,随之而来的刺激又掩盖住了这层恐惧,他居然当着塞维雅的面吸上了烟,还是她亲手给他点的,怎么了?这是断头烟吗?他是寿命已尽,塞维雅此刻来送他最后一程吗?
察觉不对,约翰嘴比手快,吐掉了烟。
“就这么恨我,连我点的丝卡都不愿意吸了?”我拥有着创造脆弱的勇气,也履行着恰到坏处的诙谐。
“不不不,我....你不是...我...不是..”约翰结巴着不知该说什么,猛的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尚未熄灭的烟放入嘴里。
“别抽了!”约翰的不拘小节看的我眉头一皱,挥手拍落烟头,鞋跟碾碎。
?约翰不知所措了,手僵在半空,他还是怕的,他怕愤怒招致恶果,于是那见鬼说鬼话的嘴立马蹦出几个词“我错了。”
“抽这根新的。”我低着头给他点烟呢,结果他倒先道歉起来了。
能开口就说明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约翰趁热打铁的开始认错,错了就是错了,过了很多年也不会忽然正确“是我错了,塞维雅,我不该把过去的情绪都发泄在你身上。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我总是有无数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唯独这件事不能,我明白了是你一直帮助我,拉着我不让我的人生跌落谷底,我明白了是你一直拯救我的人生于水火,是我过于自我,年少无知,误解了你对我的关怀。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们依然是朋友。”
烟雾缭绕,可他的蓝眼睛依旧清晰,他的言语依旧真诚。
怪了,真是怪了?
难道现在该吸烟的那个人是我?
我试探的捏着烟塞进嘴里,深吸一口,立马被呛得大声咳嗽。
“塞维雅,你怎么了?别勉强自己.....”约翰拿起烟,他先是自己吸了一口,确实是丝卡而不是辣椒,胡椒这种呛人的东西。他疑惑塞维雅为什么要吸烟。约翰对发生的一切都摸不着头脑,他保持怀疑,并且持续性观望。也许眼前的塞维雅不是塞维雅。
难道是恶魔的恶作剧?可谁敢冒充她?
这就是塞维雅,他这次绝对不能把交谈演变成互相丢情绪炸弹。
“如你所见,咳咳...我是个吸烟会呛的人,所以...”在约翰面前袒露自己的无能着实有点困难,我欲言又止。可一想到约翰居然都能对我道歉,他的勇气总是比我多,我咬咬牙接着说下去“我也会需要安慰。”刚刚说出口没一秒钟,我又开始后悔了,免不了批斗上一秒下定决心的自己,对他人坦诚?这可不是我该做出来的事。
“你怎么了?你慢慢说。”塞维雅此刻的状态约翰尤为熟悉,但他通常说这些屁话之前会多来点酒,那样会更好说出口一些。约翰拍着塞维雅的肩膀,作为朋友,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我感到无比欣慰,心中充满了期待,那些对过去决定的迷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约翰是我的朋友,他是那个能够帮助我的人,这就是我曾经幻想过的我们的未来。
“虽然我这么说,但明显受害者是我,为什么你不先安慰一下我?”约翰看着嘴角上扬的塞维雅,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弭,他刚刚被两个混混殴打,前女友还被人虐杀,明显他才是更需要安慰才对。
“我...放你妈的屁,这他妈的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啊啊啊!都怪你!!!”我跳起来疯狂的殴打他,一如那些小混混对待约翰那样殴打约翰,此时此刻,被约翰一句话点燃怒火的我,早已忘记了原来的初衷。
只剩下暴力和原始的野性冲动,撕扯,啃噬。
约翰自然不是愤怒的对手,他哀嚎着,求饶着,胡乱的认错,他不理解,他不理解啊!
愤怒消退,我盯着蜷缩着默默哭泣的约翰。
此刻约翰的哭泣代表着他内心深处充满着不被人理解的委屈,约翰又一次意识到塞维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渣,她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人,转变的太快,比伦敦的天气还要变化无常,如果评判成功的标准是做一个极端的人,那么她成功了。
该死的,我来是为了寻求安慰的,我是来寻求帮助的,我不想打他的。
唉,我叹息着时间倒流,回到了约翰还没被小混混们殴打之前,带走了他。
躺在沙发上,约翰一时间有点没反应的过来,他啊的喊了一嗓子,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出门去找那杂种,他的感官还停留在冷冽的风中。
约翰刚刚从那个惊骇世俗的世界中逃离,此刻冷色的灯光照着他的脸,营造出一种虚幻的真实。
深夜的玻璃像是镜子,他抬眼望去,对面有个困惑望着他的短金发男人,一个抱着头的长黑发女人,一个倒在地上的卷发红发男人。
他僵住了很久,迟迟不敢惊扰,沉默良久试探性的呼喊着“塞维雅?”
“是我,约翰。”我及时回应了他的疑惑。
“你为什么.....帮帮我。”得到回应的约翰瞬间抛弃疑惑,有塞维雅在,什么都不算事。
“伊莎贝尔?”他的前女友很多都死于非命,我不想阐述更多,准确来说并不是约翰直接害死的她们,他按理不该为此烦忧。
“是的,你知道,所以我得去找到这个人渣,然后我要亲手把他送入地狱。”他要亲手为伊莎贝尔复仇,为了他们快乐的过往,为了那个可怜的饱受折磨而死的女孩。
我也曾饱受折磨而死,与伊莎贝尔不同的是,我又活了,显而易见,我的痛苦尚未终结。
没得到回答,约翰脚踩沙发,长腿一蹬,手非常自觉地搭上塞维雅的肩膀,指着地上的人问道“你怎么了?那个倒地的男人是谁?”
“唉.....”我叹着气,嘴里像含着个萝卜丝猪肉馅的汤团一样难以开口,这事根本无从开口,我该怎么说,我被我厌恶的外星人上了,然后找了一个人帮助我完成复仇,结果爱上了这个帮忙的?
“他是一个难题,他是一个困惑。”我相信,莱克斯醒来后,我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继续迷恋他,对他言听计从,就那样沉沦在他无限爱意的眼里,他目前这样的半死不活能让我有些喘息空间。
约翰打断了她的文学巨作开头“说人话,你就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是莱克斯·卢瑟,我爱他。”
“?你爱他?你不是...”路西法不是说她爱布鲁斯·韦恩吗?这不能说,他话锋一转,硬生生收回了前言“不是说你是同性恋吗?”
“那是为了拒绝你的所以编的,其实我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只要是人都行。”然而...遇上了一个不是人的鬼东西。
操!果然,他就知道“行,那么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做了错事?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我被一个不是人的干了。”
约翰吓了一跳“什么?”难道她也去了那狗日镇?
“你认识他,他是超人,因为一些意外,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该怎么接受我遭遇了这一切,我还要和他继续吗?”事情已经解决了,压抑的情绪始终无法解决。
“喜欢就在一起,还要有什么其他问题?难道是他介意你经历过这个事?”
“不,问题不在他,问题在我。”他是忠贞的爱情守卫者。
有问题不解决这算什么?约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托着下巴冥思苦想,最后他认为这不是爱“你能思考这个问题就说明你们不合适,而且你也不是那么的爱他吧。”
“放屁,他为我付出生命!我爱他!”约翰的回答点燃了塞维雅的怒火,她跳起来掐住约翰的脖子,大喊着“你懂个屁的爱,你他妈都没被人好好爱过,有人爱你的全部吗?有人陪伴你至今吗?连你的家人都厌恶你,你懂什么爱!”
我怎么了?我是躁郁症复发了吗?我不是要掐约翰的,都是他说这些该死的话气我,我当然爱莱克斯,他为一无所有的我付出一切。
我默默松开手,约翰摊在沙发上大口喘息“咳咳...你..他妈的冷静点,你...疯了吗?不是你在问我的看法吗?我也是根据已有的信息推导的。”
是的,是我说的不够多“我和超人有一个孩子,刚刚..她死了,我之前让莱克斯帮我堕胎,但他欺骗我,还把孩子送给了超人,而且刚刚在孩子和我之间还选择了孩子。”
“你是想要我和你一起骂他还是怎么着,你不是说问题不在他吗?而且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是黑是白?我不信谁有那个本事能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狗日的是不是编故事玩我呢?”听到这,约翰已经明白塞维雅是纯耍他玩,这扯淡的故事她编的时候自己笑了没,编也不编点合理通顺的,还当他和过去一样好骗吗?他可不会再那么愚蠢了。
“约翰,我骗你做什么?我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吗?”这算什么,我好不容易的真情流露怎么是这种结果。
“快乐。”
“我没骗你,如果我骗你我就是日本人!”信任破裂只在一瞬,建立信任却需要更多,我选择发最毒的毒誓。
约翰接着思索,可他始终想不明白“可这说不通啊,你为什么不反抗呢?这是你自愿的吗?”
“还不是都怪你,你非得说我作为一个神为什么还怕死,所以我就尝试克服死亡所带来的恐惧。但我得创造一个能让我心甘情愿去死的环境和条件。”
“所以?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她总是想着安排谁的人生,以为这样就能让一切变好,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呢,结果总是不竟然,结局都是一个样,她又一次败的彻底。
他嘲笑着塞维雅的故作聪明,神做到她这个地步,无外乎也只剩可悲可笑。一个软弱无能的神,人们不会敬畏,形同虚设。
他充满戏虐的笑声如同死亡钟声,如同火车悠长的鸣笛声,车轮滚滚无法停下的悲剧。
我怀念那个从未发生过的世界里的约翰,明明他还对我道歉,明明他还说我们依旧是朋友,难道这次他没被小混混打之后遇到我,他就会对我这样?不,他不能这样,错的不是我,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的这些话,我根本不用在这个世界遭受这一切!!“你以为你举起屠刀对准我就能问心无愧了?你以为你把一切过错推到我身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约翰,到底是命运玩弄着你还是你自甘作贱,你心里清楚的很。”
他自甘作贱?他从来没得选“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复,你毁了我的生活!还有我的人生!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处理,凭什么有资格帮其他人编写人生!”
受虐者同时也是施虐者,每一个人生命中承受的苦难都有施与者,而施与者身上也有着更多人强加的苦难。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不准说!你给我闭嘴!”我破防了,即便我能肆意的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我只是个不堪一击的纸老虎。
我狂抽着他的嘴,他那口出狂言的嘴,空气中只剩下啪啪的巴掌声,他的脸瞬间肿的像吹大了的气球那样肿胀肥大,不解气,还是不解气。
烟,让他吸烟,我点燃烟头,炽热滚烫的烟头狠狠的戳向他颤抖的薄唇。
约翰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挣扎着,真皮沙发上留下了他那汗湿的爪印。
我扯出他恶语伤人的舌头,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圆圆的焦黑色印章。喜欢抽烟,啊,我让你抽!舌头也要来点烟尝尝。
虐待,这不是虐待,这是...这是我为了让约翰能不再吸烟而做出的“帮助”,我在帮我的朋友呢...我那无私的仇将恩报的善良,够真的难得可贵的。
此时的灯光依旧冷色,约翰的表情极度惊恐,在塞维雅癫狂的笑声里,约翰感受着撒旦的抚摸,良知的束缚就像一条绷紧的皮筋一样被骤然松开,抽打在约翰的脸上。
他感到自己仿佛是被拨弄弹奏的弦,发出人为调试好的音节。
随后,一切争端仿佛就此平息。但忽然,一行人的闯入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我仰着头望着那些去而复返的人,他们刚刚被我驱赶离开,又恬不知耻的返回了这里,还带了更多的人,怎么了?这是要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把我烧死吗?是不是还差了绑我的十字架?
“你好,你们有什么事吗?”我微笑着欢迎他们来参加我对约翰的一对一互助小组,保证公开,公平,公正。
“塞维雅,你病了。”布鲁斯痛心的望着新发生的惨剧,那个被她提在手里的康斯坦丁,即便面容全然不同,那米黄色长风衣还是彰显了此人的身份。她的一切行为病态而暴力,全然是精神沦落后的苦苦哀嚎,他为她受伤的身心而感到心疼,也同样为她的暴虐而深深恐惧。
“我病了?莱克斯,你觉得我病了吗?”我飞奔着跪倒在地,唤醒昏睡的莱克斯,我需要一个更好的回答。
莱克斯心疼的抚摸着爱人的脸,他再也不会让她伤心了“不,你只是受了伤害,你会痊愈的。”
“莱克斯,她患了躁狂抑郁症,她需要治疗,而不是纵容,你得正确的帮助她。”戴安娜诚恳而急切的诉说着事实,急切具体体现在轮得飞快的真言索套上,她们都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做自己也算一种病的话,那么我们都是无药可救的病人。”
“你的做自己影响到了其他人!你的行为伤害了多少人?”质问。
“卧槽,那你活着还抢走其他人呼吸的氧气呢,一边去,我影响谁了,别跟我说那些死人的事,他们每一个都不是我杀的,你去地狱天堂看看,谁的死亡登记表上写着被塞维雅害死?”
“这不能混为一谈,你的行为是错误的,是违法的。”原则。
“可笑,你们谁没有做过一件违法的事情,那么你们都该进监狱,而且我是中国人,美国的法律与我何干?至于对错,更荒谬了,这只是多数人的暴政。”我一一推翻,这是我一个人的暴政。
“还有谁有更权威的解答吗?没有的话,我不如听从爱。”这是我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我对莱克斯的爱,不同于以往的情绪失控,像是有一种新颖的力量冲诉着我的全身。
冷汗划过约翰的眼角,咸瑟的水珠显然和眼里的液体相容,伤心的酸性液体接触到恐惧的碱性液体,一阵化学反应,催发了他的勇气。约翰抚上颤抖的胸口,有个东西跃跃欲试的想要从他胸腔跳出来。
他跪爬着起身“不管听谁的,事实就是,你有病,且你病得不轻。我算是知道这世界为什么是个狗屎,狗不就是只能生产狗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