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曦元抹了把脸,无奈道:“让人进来吧。”
庞景辉身穿一身红色里衣,外套一层轻薄纱衣,月色摇曳下,他如鬼魅般飘进了屋中。
把靖曦元和柳冉吓了一跳。
“也不用这么急吧,”靖曦元小声呢喃。
“景辉见过公主殿下。”
庞景辉自顾自行完礼,突然身形一歪,邪侧着身,半抬起头。
门口撒进的月光将他柔韧身姿勾勒而出,宽肩窄腰颇吸人眼球。
一双水润双眸瞥向靖曦元时,眼中盈满流淌的月华,双眼晶亮,却带着一股羞怯之意,令人心生怜爱。
把柳冉给瞧得瞪大了眼,喃喃来了一句:“庞公子这是哪儿学的勾栏做派?”
庞景辉:……
靖曦元转头看向柳冉,又瞧瞧庞景辉,真是替人尴尬。
庞景辉气愤站起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柳冉怒斥:“没眼力见的奴婢!没见我与公主将要欢好,还杵在这儿作甚!”
柳冉瞥了靖曦元一眼,这才匆匆退下。
靖曦元抓紧了自己衣衫领口,突然有点紧张怎么回事?
然而一盏茶后,庞景辉躺在屏风外的矮塌上不甘抱怨:“殿下,真的要这般虚度良宵吗?”
相隔着屏风,靖曦元躺在里间床榻,佯装无可奈何道:“没办法,本宫身上还有伤,绑着板子呢,没法行房事。”
庞景辉一脸苦大仇深,和靖曦元商量道:“那我可不可以换一天侍寝?”
“不行!”靖曦元义正言辞,“今日夜宴你既提了侍寝一事,万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可是,可是……我这也算侍寝吗?”庞景辉委屈巴巴。
靖曦元顿时提高了音量:“怎么不算!”
庞景辉被靖曦元吼住,一下没了声音。
靖曦元戏耍了人,心中亦有些过意不去,还是耐下心来哄人道:“好了,时候不早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陪本宫同用早膳。”
黑暗中,庞景辉灰暗下去的双眸又亮了起来。
“那好吧,”庞景辉小声道,声音中带着愉悦。
庞景辉这人着实好哄,一顿早膳便将人给哄住了,靖曦元够了勾唇,轻笑道:“乖。”
屋内安静下来,庞景辉好似已经睡熟,靖曦元躺在床榻瞧着窗外撒进的皎洁月光,心中幕幕回放近日之事,不由可惜江州之战中,未能有机会使出内力,自己体内禁咒还未攻破。
希望几日便拿下明、江两州的战绩能令人有所忌惮,不然依靖曦元现在实力,但凡有个七品以上武夫出现在靖曦元面前,靖曦元都难逃一死。
眼皮越发沉重,靖曦元逐渐睡去,再醒来,却见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放大躺在自己身旁。
“啊!”
靖曦元惊叫一声,犹如陀螺般在塌上转了个圈,伸腿一蹬,将不知何时跑到自己床榻上的庞景辉一脚给踹了下去。
庞景辉咿咿呀呀捂着屁股转醒,靖曦元张口质问:“你跑我塌上来作甚!”
庞景辉委屈巴巴瘪了瘪嘴,“我昨夜想了许久,若是一夜都睡着外面矮塌,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侍寝,多亏啊!”
所以半夜爬床共睡一塌就不亏了?
靖曦元无奈捂了捂额头,摆了摆手示意庞景辉下塌,没再追究此事。
直到庞景辉在院中用完早膳回自己院去,靖曦元才长松口气。
柳冉瞧见捂嘴偷笑,好奇发问:“昨日公主和庞公子……?”早上柳冉听见靖曦元惊叫声,是头个冲进屋内查看的人,自然瞧见庞景辉从靖曦元塌上下来。
靖曦元对八卦的柳冉翻了个白眼,“自然没有。”
“好吧,真是可惜了庞公子那身行头,”幻想落空,柳冉蔫巴巴缩回了头。
靖曦元闻言失笑摇头。
“对了,有一事问你,”靖曦元突然想起原主武器之事,“我以前的武器,是一根铁棍?”
“公主可是想起了什么,”柳冉小心询问,似不太想提及此事。
“没,只是听朝安提了一嘴,故而有些好奇。”
“哦,”柳冉松了口气,“听闻是武器排行榜排名第八的混天棍此棍作战时可搅动风云,引动雷霆,传闻混天棍过电后拥有奇效。”
靖曦元闻言眼神微亮,这武器听起来就很厉害。
“但此物听闻是阿申山在靖国做质子时,寻来赠与公主的,现在又遗落在皇宫,公主还是莫要惦记了,”柳冉小声劝慰。
靖曦元闻言看向柳冉,这倒是头回听柳冉提起自己与阿申山的事,有些稀奇。
柳冉见靖曦元有追问之意,小脑袋一扭,赶忙避开靖曦元扫来的视线。
靖曦元观她不喜说宫中往事,便不再追问。
只是,还有一事……
“小冉儿,本宫曾经同朝安相识吗?”靖曦元疑惑问道。
战场上,周朝安对原主的武器表现出明显不喜,若说没有交集,靖曦元可不信。
柳冉摇头道:“奴也不知。”
柳冉以前虽是公主府中奴婢,却只是个外院奴婢,对靖曦元许多事都不清楚。
靖曦元点了点头,“那应当是本宫想岔了。”原主应当与周朝安不相识。
毕竟与周朝安相处至今,靖曦元也从未听周朝安说过以前认识自己。
二人于菱月郡相见,周朝安处在那般情形下,也未以以前有何情义相挟求自己收留。
所以二人从前应当是不相识的。
正出神之际,丫鬟来报,周朝安求见。
柳冉挑眉对靖曦元道:“周公子定是来瞧庞公子承宠情况的。”
靖曦元闻言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