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临近午膳的点儿,皇后愣是将儿子赶走了。
处理完朝政,来找皇后的皇上,和正要离开的儿子走了个对面,皇上不禁诧异,“怎么就回去了?”
他可是特意赶过来和儿子一起用饭的啊。
皇后快步上前过来行完礼,然后打了个眼色过去,“儿子还有事,”说完,朝裴子弈摆摆手,“你去吧。”
裴子弈行礼离开。
皇上依依不舍的目送儿子离开,然后跟着皇后回了殿内,才问儿子到底有啥事要忙。
皇后白了他一眼,他俩也曾是年少夫妻,怎么这么点儿事还用自己挑明了吗?
“想抱孙子,就别问那么多。”皇后给他盛了碗汤递过去。
皇上顿时明白了,眉开眼笑的接过汤来,喝的不亦乐乎。
之后便是帝后之间的闲话,并无甚要紧,只是幸亏皇后让裴子弈及时回去,不然有些东西,苏瑾还真不好处理。
裴子弈回府后,见到的就是一院子的箱笼外加在院里指挥家丁抓大鹅的苏瑾。
见他回来,苏瑾跟看着救星似的,道,“你可算回来了,赶紧给它抓住。”
说着一指正满院乱窜的大鹅,其他的都抓完了,就这只异常凶猛,谁上前就叨谁,家里男丁不是太老就是太小,就是御膳房那些身经百战的御厨来了,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裴子弈没动,晋忠几个起落便将大鹅攥在手里,方才还英勇无比的大白鹅将军一下子蔫吧了。
“哼哼,让你凶、让你凶。”‘小人得志’的苏瑾上前叉腰吓唬,但还是不敢动手。
裴子弈过去顺手将她头上落着的两根羽毛摘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走后没多久,府里来了队人马,说是什么什么镖局,”苏瑾看向老管家。
后者将单子往裴子弈跟前一递,他接过一看,上面盖着万通镖局的戳。
苏瑾指着单子道,“他们把东西卸完刚走没多久。”
人家倒是认真负责,每卸一样东西就让管家开箱核对,这满满一院子箱子愣是卸了一个多时辰才卸完。
原本家禽都在笼里关的好好的,后来就是这只越狱鹅,不知道怎么回事给笼子打开了,里面鸡鸭鹅全跑出来了,给他们忙叨半天才都抓回去,只除了这只鹅。
裴子弈看了单子,知晓是宿州送来的贺礼。
之前他让高觉入京,便将赐婚旨意一并告诉了他,并让他跟驻守边疆的军将们说一声,自己大概率短时间内回不去了,并在信中言明,万不可疏于操练,另外若有异动及时飞鸽传书。
他深知战事往往一触即发,等着交战的信传到京城,早就延误了最佳战机。
幸而这几年攒下的根基,他自打镇守边疆,就把周围几个不安分的邻国都打服了,即便他没回去,那些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没想到,他们竟给他准备了贺礼。
看万通镖局单子上签署的日期,正是高觉入京的那天,也就是说他们得信后准备了几天东西,就联系镖局将贺礼给他送来了。
他之前都没信心能结成亲,没想到他们倒是对他有信心。
若是没有‘军将非召不能入京’的例律,说不准他们大队人马就要亲自压着这些东西给他送来了。
想到这里,裴子弈心中一暖,收了礼单,看着依旧对着大鹅‘怒目而视’的苏瑾,没忍住勾起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让晋忠把它拿到厨房,今儿晚上就吃它了,如何?”
苏瑾眼睛一亮,点头似鸡奔碎米,“好啊好啊,我要吃铁锅炖大鹅!”
自那日炖完大鹅后,裴子弈在府里多添了不少守卫。
现在不比从前,刚回来那会他一直在府里待着,有什么事情自己和晋忠就解决了。
现在他开始参与朝政,一时半刻也不得离京,府里只有苏瑾一个女眷,之前照看王府的那些人不堪大用,既然要在京城生活,府中安全问题就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可不放心把苏瑾一个人放在一群人都对付不了一只鹅的家里,万一有谁起了贼心,都不用雇高手,稍微会点功夫,进宸王府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没安排好府中守卫的时候,裴子弈上朝时连晋忠都没带,直到人手备齐了,才又将晋忠带在身边。
他这一番举动主要出发点是为了苏瑾的安全,可落在旁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宸王府突然加强守备,而且传说还是巡防营季总兵给安排的人。季总兵和宸王府可是渊源颇深啊,前有万寿节助宸王剿匪,后有如意坊护宸王妃领银,种种迹象表明,季总兵可能知道点什么内幕。
一时间,季旭成了京中红人,家中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裴行谦这几日可谓是惊疑不定,他怀疑裴子弈这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这么想,也主要是前两天刚偷偷摸摸做了些小动作,做贼心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