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银发艺人遮住了灯光，友好地向她伸出手：“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谢谢你。”李鸢推开她的手掌，抓住金属围杆借力而起。“我要出去透透气……”

“需要我陪你吗？”

卷发艺人拽起外套就往外跑：“不，不。我一个人就可以……”

她踉跄着步伐一路走出排练室，之前还热闹着的排练室顷刻间变得空无一人。

顾秋扇凝视着眼前这面巨大的镜子，看不见光的眼睛中只剩下一抹失焦的黯淡。

银发「艺人」抚上自己的脸颊，镜面中的自己并没有露出笑容。

“看来有必要再去一趟了。”她喃喃自语道。

…………

“通知技侦人员！”

顾星棠一把拉开办公椅：“苏祈，把这个拿过去，我需要调取里面的影像资料。”

“收到！”短发女警在接到命令后就急匆匆地离去。

“钟顾问！”

刚进入办公室的黑发顾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顾警官？”

“转机要来了。”白发刑警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如林间晨曦般清亮的光。“我拿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嗯，好的。”钟见琛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又一次肯定了这个事实。“下一步要做什么？”

“那要等提取之后再说了……嗯…”顾星棠舒展手臂，这样的状态真是让人舒心。“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再去联系一下相关人员就会结束。”

“那凶手呢？”

“…………”

“凶手吗。”

这是个好问题。她垂眸，还未构思好的答案似乎有些模糊。警服衬衣上的线头又冒出一截，似乎该剪掉了。

“还缺少一点证据。”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待，钟顾问。”温和的自信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切莫急躁。李鸢那边的事她会随时通知我，至于公司内部…我相信副队会很好地解决。事态会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的。”

“…………”钟见琛不语，翠绿色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想法。

“好。”

她脱掉外衣，室内细微变化的温度似乎表露出回升的趋向。

请千万不要忘记，冷冽的寒冬还未逝去。

一切当心。

…………

两小时前。

“咔哒。”

顾秋扇拉开会议室门，端坐着的公司领头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你终于来了。”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那副总是不满意的样子：“让您久等了。”

“今天来是要同您一起协定重要事务。”

银发「艺人」皮笑肉不笑，安定的情绪渗透了看不出喜怒的脸部。

“你说说看？”

“警方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这点毋庸置疑。事情的发展速度似乎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呢，唐总。”顾秋扇笑笑。

“哦？”唐明瑙皱眉。

“上次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不仅是唐小姐，无论是在暗处还是明处，警方也一定知晓了我们目前的状况。”她柔声细语，空灵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响。“所以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

“总有一天我们会被警方逮捕。”

“啪！”

一记清亮的拍桌声，平日里还泰然自若的领导者猛地起身，眉宇之间皆布满了愠怒：“我花大价钱和你合作……！…难道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个的！？我绝不可能被逮捕！也不可能会被逮捕！”

“请您别着急。”

她面色不改，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还有两个月时间，在这之前您都有选择的机会。”

“用合法的手段解决不合法的事情是最完美的方法论，我一直都这样觉得。经过我的合理斟酌，我计划——”

“让您和她通过合法婚姻。”

“………？”

唐明瑙肉眼可见地沉默了。

“你是说…让我和她结婚？”

“是的。”顾秋扇双手交叠。“她会妥协的。”

“这跟她没有关系！”

“您是在顾虑吗？”她托起下颚。“请不要担心，我相信唐小姐并不会介意这些，毕竟是有关公司的前……”

领导者蛮横地打断她：“这还轮不到她来介意！我担心的是…她是公司艺人，而我是……”

“哦。”

银发「艺人」真正地弯唇。

多么愚昧。

她歪头，无言的嘲笑勾兑进漾着快意的眼神：“不要用她的前程，来赌你的前程。”

“要用她的前程，来换你的前程。”

这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