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五万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如实回答!”
“这十五万是我老板借我的!”
顾星棠背着手在审讯室前来回踱步,让钟见琛压根看不见本人的表情。
“请你如实回答,这十五万是不是你从游戴那里偷来的!”
“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的从他那里偷来的!”熊友诚怒吼。“这十五万是我从我老板那里借来的!我妈生病待在家里…现在急需这笔钱!”
顾星棠停下脚步,猛然抬起头。
“怎么了?”钟见琛问。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她若有所思。“警察抓他们的一大重要证据是有人看见凶手往青泰村那里跑了吧。”
“那目击证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他真的看见了凶手吗?”
“这个问题我们无所从知。”顾星棠说着就要去找齐锋。“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说的是实话,我认为有必要把他请过来再陈述一遍他所看到的事实。”
…………
四小时前。
喝得醉醺醺的屠夫一手拿酒一手提钱,跌跌撞撞走到了自家门口。
“开门!…我回来了……!”
他粗暴地用脚踢开家门,声音震耳。
“来了!”苏兰娟不满地拉开门。
屠夫放下钱和酒,脱下鞋子就要往屋里走,被她一把制止。
“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她问道。
“你说这个啊?”他指了指搁在地上的钱袋。“嘿嘿,这可是好东西!”
屠夫声音骤然变大,满脸堆笑向她比了五根手指。
“这个!十五万元!整整十五万元!”他哈哈大笑。
苏兰娟狐疑:“你哪里得来的?”
“哪里来的?”屠夫乐呵呵关上门。“把你和房子卖了!就值这么多!”
苏兰娟心里犹如浇上一盆冷水。
“你说什么?把我卖了?!”
游戴闷了一大口酒:“嗝嗯……我把你卖了!”
“你把我卖给谁了!”苏兰娟咬牙。
“嗨哟,你敢对我大吵大嚷!?”游戴变了脸色。“你这个小贱货!把你卖了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这条…这条贱命就一文不值!”
“你这个混账王八蛋!”
“哐!”她狠狠关上房门。
苏兰娟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大脑一片空白。
能怎么办?坐以待毙?还是逃出这个「家」?
逃跑吗?怎么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父亲早逝,她随母亲改嫁游门,却不料继父不仁,母亲复怄气而死。家道艰难、饥寒不免,继父并无好言相,非打即骂。
现在双亲去世,唯一能托付的还有谁?
苏兰娟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扶起床栏,狠狠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
父亲那边能联系上的亲友所剩无几,倒是母亲那边…还有一位住在高桥的姑母。
去试试看吧。
她扶着床栏起身,把自己需要带走的东西简单整理出来装进包里。
万事俱备,就差离开这里了。
苏兰娟掂着脚轻生拉开一道门缝,用耳朵仔细听察着门外游戴的一举一动。
滴滴答答的水声传到她耳朵里,这是洗澡时花洒喷水的声音。
苏兰娟心里悬下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
再等等。
…………
“这倒是个好建议。”齐锋捋了捋下巴。
“方御。”
他喊来刑警。名叫方御的男人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地走过来。
“怎么了齐副队?”他问道。“有事吗?”
“是这样,去找目击证人过来。现在案子出现了疑点,我们要确定目击证人提供的口述是否属实。”
“目击证人?是指那个看见凶手行踪的人?”
“是的。现在把他带过来。”
…………
待到外面一片安静时,苏兰娟开始了她的逃跑计划。
她背上包,蹑手蹑脚走到了客厅。游戴的呼噜声震耳欲聋地回响在整个屋中,听起来已经睡熟了。
随着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她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啪嗒”一声,门开了。
苏兰娟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月明星稀,空气格外清新,让人由心感到舒适。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步伐渐渐轻快起来。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苏兰娟第一次感觉自由是多么可贵,美好得可以抵过万物。
街上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但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因为有一轮明月相伴。
…………
清晨,浅蓝色的天空有了新一天黎明的雏形。
“齐副队,顾队,人带到了。”
一名畏畏缩缩的男子佝偻着身子被带到了几人面前。
“他叫娄骏,住在乌锡村。”方御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