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当第一束霞光照进屋时,宋临安打开了家门。
“我回来了~”林澈扑到了他身上。
宋临安揉揉他的头,关上了房门。
“吃了没?”
“没呢。”
“那我去给你做饭。”他说着就要走向厨房。
“等一下~”
林澈拉住他的手,一把将人拉入了怀里。
“我不饿。”林澈把头埋到他的背上。“但我想先吃你~”
宋临安面颊通红:“这这这…还是先吃饭吧…”
“不吃。”他不满地嚷嚷。
宋临安感觉有一只手正不安分地向身下移去。
“澈…澈儿…你你…别这样……”
“怎么,你不喜欢~?”他右手撩起衣摆。
“不是…你先别…”
“呜……”
这样下去…真的会…!
“等一下!”
宋临安右手一个肘击狠狠砸向林澈!
“呃啊……!”林澈被打得眼前一黑。
宋临安吓得耳根都红了:“澈儿你没事吧!?”
焯,职业病犯了…!
“我没事我没事…”他揉揉眼。“你别担心。”
宋临安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
“顾队,找到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艰苦奋战,王愈终于攻破了那几层防火墙。
顾星棠:“辛苦你了。”
“位置在蓉府新区,离得有点远。不过还好没跨省……”
“走吧,先去摸个底。”顾星棠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里。
“我去通知齐副队。”
…………
路途迢迢,从双河区到蓉府新区至少也要两个小时。
涉及刑事案件初步调查,双河区警方出了三辆警车,共计十一人。到了顾星棠这里每车就只有三人。
司机是个沉默的人,没有太多语言。两人坐在后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顾问,你要休息会儿吗?”
钟见琛望着窗外,几乎有些入神。
“谢谢顾警官,我不太累。”
“那要聊聊天吗?”顾星棠转过头。
钟见琛点点头。
“其实从冯锦死后那天夜里我就渐渐恢复了一点记忆。”
“以前我好像是有个家,但不常回。所以在第一次你问我家在哪里的时候我会不知道。”
“但有一个地方,我却记得很清楚。”
故园的模样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熟悉而又陌生。
“我的父亲应该很喜欢看戏,小时候经常带我去戏园看。那个时代的戏园还是老式的那种,很大,有亭子和很大的戏台。还种了很多梨树和梅树,开的时候很美。”
“后来忘了出了什么原因,导致整个戏园都荒废了。再之后,父亲好像也死了。”
她托起侧脸,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我记不清我父亲之前是干什么的了,但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抱歉。”顾星棠垂眸。
“这有什么抱歉的。”钟见琛语气平淡。“人总是要死的。”
“而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必须要去面对。”她淡淡一笑。
“顾警官,所以我可以问问你的家长吗?”
“当然可以。”
“嗯…我的父亲是个警察,级别不高就是了。我母亲跟他职业完全不同,是开花店的。”
“噢…”钟见琛若有所思。“所以顾警官是受父亲影响而成为警察的?”
顾星棠笑笑:“也不是。”
“其实我们家一开始不怎么同意我去当警察。我父亲说我太感性了,又是女孩子,不太适合。”
“我外婆说我去当警察以后不太好嫁人,我外公说太危险了,不适合去做。”
“只有我母亲没有反对我,她说:「你的人生是你自己决定的。其他人、包括我们在内,都没有权力去左右你的人生。」”
“这么说来你母亲其实是个很开明的家长呢。”钟见琛挪过头。
“是啊,我母亲是个很好的家长。”她笑起来,只是眼里再无笑意。
“但是后来她死了。”
“跟你可能不太一样,我母亲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死的。”
“母亲死后我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想让我干这行了。”她苦笑。“有个出狱的罪犯想要报复我父亲……”
“后来她找到了我母亲的那家花店。”
很多年前的某一天,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走进了那家坐落于小巷的花店。
“您好,请问要买点什么?”
白发女人温柔地笑着,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美丽而深邃。
“阿姨。”她把手背在身后。“你这里有天堂鸟卖吗?”
“有啊。”白发女人找来一束灿烂的天堂鸟。
她弯下腰:“要买几朵啊小姑娘~?”
“一朵就够了,谢谢。”
“小棠,去帮妈妈找下包装袋。”
那个年纪的顾星棠正逢青春,还带有些叛逆的桀骜。
她不满地放下手机,粗暴扯下一根包装袋扔给白发女人。随后又重新戴上耳机,把腿跷到椅子上。
“谢谢阿姨。”她甜甜地笑起来。
“请问,您的丈夫叫顾栎吗?”
白发女人一愣,手中的天堂鸟掉在了地上。
不等她反应。女孩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刀,飞快向她胸口插去。
“妈!”
顾星棠扔下手机跑过去,手足无措地看着扶着桌子的白发女人。她的血从胸口缓缓流出,染红了白裙。
“小棠……”女人捂住胸口,神色有些苍白。“我没事…快…快走……”
“救护车…”她走过去颤抖拿起手机。
“妈…你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你撑住…!”
捅完人的女孩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离她最近的那一株玫瑰。
“再见啦~”她扔下打火机,顺便锁住了店门,迅速离开。
鲜花植物都一片片挨得很紧,点燃一朵足以让真个花店都燃烧起来。
“妈,你抓紧我!我们走…!”她艰难地扶起女人。
顾星棠想要打开店门,却发现被上了锁。
“怎么这样!?……”她拼命摇晃。
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卷袭上花店的每个角落。
顾星棠脱下外套,缠在手上抬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向店门!
“砰!”
玻璃碎片飞了一地,划破了她的脸。
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只给玻璃门砸掉了一个脑袋大小的洞。
她咬牙再次抬起一个花瓶向洞口砸去!
“砰!”
导热的玻璃温度持续上升,灼烧感爬上顾星棠的手掌。
“砰!”
在坚持不懈的撞击下,门终于被砸开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