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可谓是彻夜难眠。

钟见琛从凌晨一点泻到了两点左右，顾星棠守在厕所门前也一直没睡。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钟见琛爆粗口。

女人的想象力不可估量，硬是凌晨才会浮想联翩。

钟顾问肯定恢复了一些记忆。她想。

嗯……

顾星棠下意识地看向亮着的厕所门，里面的人影时隐时现。

钟顾问有时眼神会变得很可怕，以前会不会是个很凶的人呢……？

钟顾问会擒拿，以前会不会做过警察呢…？

“咔”地一声，卫生间门被打开了。

钟见琛一脸疲惫。

“钟顾问，你还好吗！？”

“不太好。”她苦笑道。

“抱歉打扰你了…快去休息吧。”

顾星棠扶着她上了床。

钟见琛躺在床上，发呆似的顶着天花板睡不着觉。

“钟顾问。”顾星棠翻了翻身。

“你是…恢复了一些记忆吗？”

“……”

“恢复有…一些吧。”

…………

一段梦境。

“头，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属于暖阳的最后一束光芒没于眼中冰冷的翠湖中，湮没了余温。

“我理应作为「正义」的牺牲品。”

“可是您…！”

黑发女人罕见地一笑，锋利的眼神打断了年轻女子说话。

“你们还年轻，不值得陪同我去送死。”

她攥紧了手心。

“那要是您没有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要是我没回来，那一切行动都听从「花旦」和「正净」。”

女子眼中浮出一丝悲凉。

“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取名为「文丑」吗？”

“「文丑」是戏曲中丑角的一种，偏念白和做工。主要扮演性格滑稽的人物，属文。”

“换而言之，就是逗人开心、并不起眼的帮衬。”

黑发女人端起酒杯，优雅地小酌一口。

“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我要让你成为大智若愚的「底牌」。”

…………

8月21日，又是崭新的一天。

“早～上～好～”

楚楠镜依旧精神饱满，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顾星棠：“早上好……”

钟见琛：“早。”

两人一副肾虚的模样，让她看得心焦。

“你们昨晚干嘛去了？搞成这样？？”

顾星棠：“是这样……”

她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不等顾星棠说完，楚楠镜一下睁大了眼睛：“什么！钟顾问被下药了！？”

“嗯。…”她接着说。“然后我就帮她解决……”

楚楠镜差点没螺旋升天：“什么！！你还帮她解决！？？”

顾星棠：“你先听我说完…！”

“顾队！”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声。

几人定睛一看，竟是夏泠。

“怪了事了……”顾星棠走过去。

楚楠镜：“泠姐，你怎么来了？”

夏泠摘下墨镜，从后车座走下一名稍微上了年纪的青年男子。

“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技术部门的法医徐暮然。”

徐暮然伸出手：“顾队好。”

“因为是跨区案，所以联系了我们。”

“哦。”顾星棠问道：“怎么不见苏祈和张盛？他们人呢？”

夏泠摊手：“出差去了，所以让我们两个重操旧业。”

顾星棠转述了案件的详情。

“欸对了，怎么看你和钟顾问一脸疲惫？是没睡好吗？”

顾星棠再一次说出了昨晚发生的事。

夏泠一脸错愕：“什么？钟顾问被下药了？”

“嗯。”钟见琛面无表情。“之后我让顾警官帮我解决。”

夏泠恨不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就连素未谋面的徐暮然都推了推眼镜框来掩饰尴尬。

“顾队…帮你解决？？？”

楚楠镜凑到她耳朵边就是一顿输出：“我跟你说#?@%…*&?！……”

顾星棠真想一人来一巴掌。

“喂！我说你们都在想什么！？是泻药！”

夏泠咳嗽两声。

“咳咳，我们知道。”

“走吧。”顾星棠伤脑筋。“去找齐副。”

上午8点04分。

齐锋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挂着两个黑眼圈。

“是顾队啊，这两位是…？”

“市公安局支队刑警夏泠，技术部门法医徐暮然。”

齐锋点头示意。

“今天早上冯玉龙醒来并且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做了笔录。”

“他说冯锦是侯梦洁和熊有信通奸杀害的，让我们听的玄幻。”

齐锋吸了口烟：“之前他拿了十五万给侯梦洁保管，后来在经商的时候偶然发现熊有信拿了十五万过来进行交易。就当机立断那十五万是侯梦洁给的。”

楚楠镜：“那她怎么确保这十五万就是他给侯梦洁的呢？”

“因为在昨天早上冯玉龙发现侯梦洁的十五万没了。”

“侯梦洁对此的解释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没了。”

顾星棠：“那你们去问过熊有信了没？”

“问了，他说那十五万是中彩票得的。”

“所以，现在是有两个案子是么？”钟见琛抓住要点。

“是的，本来十五万丢失冯玉龙就要报警。”齐锋掐灭烟头。“准确来说现在还差一个，那就是消失的那十五万。”

顾星棠：“冯玉龙是线上转账还是线下？”

“线上的。如果市局支队方便的话那就由你们的技侦去查吧，如何？”

楚楠镜很爽快地答应了。

“交给我吧！”

…………

阴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闪着明亮的荧光。

满是胡茬的男人聚精会神盯着屏幕，兴奋地扯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