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吗?”玉溪稚嫩的小脸蛋略显疲惫,她们已经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待夙月和玉溪处理好村长的后事之后,两人便开始长途的跋涉。这一路来,走的并不顺利。她们不仅要躲过沿路的官兵,身上又没有盘缠,饥一顿顿饱一顿,风餐露宿,很是艰辛。
不过,总算就要到了。
夙月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带着玉溪一起前往籍符峰。这籍符峰的日子虽然也不好过,但起码还是安全的。
“就到了。”
然而,越往前走,玉溪便感到越发寒冷。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寒气正侵袭着她小小的身体。待她看到那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时,几乎惊呆了。她所在的那个村子,连雪都甚少见过,而这籍符峰着实让她大开眼界,却也被冻得不轻。
她双手环绕着双臂,紧跟在夙月的身后。
“冷吗?再忍忍好吗?”夙月回头看了玉溪一眼,心疼了。
她记得自己以前在籍符峰住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衣物,正好可以拿给玉溪穿。这小小的身子,本就好几天没吃好睡好,可不要冻坏了。
玉溪只是乖巧的点点头。可玉溪越是这样,夙月心里就越难受。
“夙月!”习原叫了一声,从山上跑了下来。一把年纪的人,看到夙月却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就如同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般。
“师父!”夙月虽知道习原在这里,但见到习原的时候心里还是特别的惊喜。
“这是?”习原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夙月身后的玉溪。
玉溪本就怕生,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习原也是如此。从方才夙月和习原碰面开始,玉溪就一直躲在夙月的身后,怯生生的,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习原。
“这是我妹妹。”夙月将身后的玉溪拉到身前。“叫师父。”
习原抬起头看了习原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低声叫了一句:“师父。”
习原见着月眼前的这个小妹妹,倒是笑了。夙月倒是命好,在哪都能遇到贵人。前些日子晴嫂说夙月失踪了,可让他担心死了。
“快快……快进屋里,外面冷,别冻着了。”习原看着夙月和玉溪身上穿着的单薄衣裳,心里就难受。幸好前些日子他收拾房间,已经将夙月从前的旧衣物都整理了出来,还顺带收拾干净了,就等着夙月重回籍符峰的那天。
夙月一人倒是不打紧,但她心里还记挂着玉溪的身体,自然是片刻不敢耽搁,三步作两步走,进了屋。
这屋里如今只有习原和流采住着,流采应该是在他原来的房间……
“你的房间打我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了,就等你回来。灶里还烧着水,我还得做饭,你先给她穿些衣服。看她冻得,脸都红了。”习原摸了摸玉溪的头便走了。玉溪虽有些不适应,却没有反抗。
屋子里的一切光洁如新,夙月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来,快穿上。”夙月把习原叠好的衣服摊开,顾不上自己冷,先给玉溪穿上了。
“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吃饭了?”玉溪将手伸进了袖子里,终于暖和了些。
“怎么了?走了这么久的路不饿吗?”夙月伸手捂住了玉溪的脸蛋,幸好她的手还算温暖。玉溪的脸被冻得通红,夙月也是怪心疼的。
一个水灵灵的大好姑娘,可不能让自己给毁了。
“困了。”玉溪擦了擦明亮的大眼。
夙月扑哧一笑,她还以为玉溪是不高兴自己带她来这里。
“好,那你就睡会儿,睡醒了再吃东西,好不好?”夙月刮了一下玉溪的鼻子,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照顾过人了。
玉溪点了点头。夙月将玉溪推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却还怕冷着她似的,又在被子上加了好几件大衣。
“暖吗?”夙月笑得灿若桃花。
玉溪点了点头,一双大眼依旧盯着夙月不放,生怕夙月消失。
“那你睡吧,我出去帮师父的忙。”
夙月刚打算转身,却被玉溪的手一把抓住了。
夙月惊愕回头,微笑道:“怎么了?”
“姐姐你会不会丢下我自己跑了?”玉溪的眼里分明有一丝恐惧。
夙月握住了玉溪的手,试图安抚她。“傻孩子,不会的。我舍不得。睡吧。”
玉溪这才松开了夙月的手,闭上了眼睛。她的睫毛长长的,很漂亮。
夙月又给玉溪掖好了被子才走。走出门时,竟然也没穿上衣服,就穿着可怜兮兮的一件白色长衫,怪单薄的。夙月抬头看着白中染灰的天空,皱起了眉。
去看看他吧。
兴许是太久没人住了,门吱呀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夙月还记得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三年前了。在这里她发现了那封信,而后她便抛开了流采。抛下他,逃离了这充满回忆的籍符峰。
转眼就过去的,不变的,只有流采从不改变的容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