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馆老板佯装为难道:“今日送来的兔子都在这了,也让姑娘找了。既然没有,说不定姑娘的兔子根本就没送到我这里来。姑娘不如去别的兔馆看看,我这边帮你注意,看见你那只缺牙兔,马上就派人给你送回去怎么样?”
话都这样说了,沈鲤也不好硬闯,要是激怒了人家告官府去就更不好收场了。思量再三,只得无奈离开去别的地方找。
走的时候,她也还是很担忧的叮嘱道:“掌柜的,我就住在巷子里的赵家。您要看见我的兔子,请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姑娘放心吧。”
兔馆老板热情的送他们出店,瞧着人走远了才冲回院子,唤伙计去拿兔子。结果柴房关好的门竟自己开了,柴堆上只流了一滩血,兔子不见了。
小伙计吓得汗毛竖起,“掌柜的,闹.....闹鬼了,兔子不见了?”
“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我杀了那么多兔子,杀气重,哪个小鬼敢上门来。”
兔馆老板狠狠踢了他一脚,寻着地上的血迹找。院子里的晾衣架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上面的一衣服不翼而飞了,血迹到这里也就没了。
看样子是用衣服捂住了伤口,从后门出去了。不过去哪儿了就不知道了,后巷通南北,两边都是人家。往南走要过两个路口,才会有座废弃的老宅。
可青天白日的,一只死兔子凭空消失,还有人偷了衣服捂住伤口从后门出去了 。
兔馆老板琢磨着,汗毛也瞬间竖起,转头看看东南角的水房有些毛,不太敢进去了。
“阿贵,去,准备点香纸来。”
小伙计立刻跑去取东西,俩人战战兢兢的在水房外烧了些黄纸,上了三柱香。
这日天色黑透,快要宵禁了,沈鲤跑完了丰台的兔馆,还在挨家挨户的找兔子。赵家夫妇见天色不早上了,安慰她兔子也许没事。先回去休息,明天接着找指定能找到。
沈鲤放心不下,执意一个人又找了半个时辰,悄悄摸到菜市口的兔馆,把里面大大小小的房间又找了一遍。出来时遇见宵禁巡逻官兵了,她从后门翻出去,捡僻静之处走。路过老槐树旁的老宅时,鬼使神差的往阴森院子看了一眼。
“大....大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喊完还走近到了门口。扒着塌坏的门洞又喊了一声,声音忍不住就哽咽了起来,嗡声嗡气的喊道:
“大.....大人,您在哪里,还好吗?您是不是变成什么怪模样藏起来了?那您要藏好,等卑职来找您。千万千万不要变成兔子,好不好。”
说完她吸吸鼻子,擦了把眼泪转身正要离开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沙哑又微弱声音,轻轻喊着她沈姑娘。
沈鲤倏地回头,吓愣在了原地,竖起耳朵。
“沈......沈姑娘,我.....我在这。你进来,我在墙后面。”
这下声音很清楚了!
沈鲤喜出望外,没想到对破院子喊了一声,萧棠真的在里面。
“大人?大人,您真的在这里?!您怎么在这,卑职找您一天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被人剐了。”
她边说边哭,跑进废宅里,一眼就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用杂草盖着自己身子的萧棠。头上还罩着偷来的衣服,像是不能见到月光的妖怪一样,躲在衣服地下奄奄一息的喘气。
“大.....大人,您怎么了?”
沈鲤蹲到他身边,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应当是他头上流血了,血渍染湿了头顶的衣服。她伸手想要扯开,里面的人拉得更紧了。
“沈姑娘别,会吓到你的。”
拽回衣服的手是一只毛茸茸,沾满鲜血的粉色毛爪子。沈鲤看见立刻就明白萧棠的意思了,小心的靠上前,软声哄道:
“大人,没事,我不怕。您什么样子卑职没见过,让我看看您怎么了?没事啊,您别怕,现在只有卑职一个人。”
萧棠还是紧紧拽着衣服包裹住脑袋,几近哽咽道:“会.....会吓到你的,沈姑娘别。我被.....被剐皮了,头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