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将卡片拿下，慢慢撕开表面的信封。
烫金字体的邀请函印在正面。
星际时代，很少有人用卡片充当邀请函，大多在光脑发封邮件，显示资格。
这样正经又有仪式感的邀请方式，倒让顾希来了点兴趣。
【尊敬的椰淼女士：星际第5068届营养液集市，诚邀您参加。】
短短一句话，顾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里头的名堂。
“有问题？”椰淼挑眉。
顾希立马否认，“邀请函和你非要当厨师学徒之间有关系？”
“当然。”
“营养液集市上，会投出本年度受欢迎的研发师名单。别小看这个名头，但凡和名单沾上点边，研发产品的销量都会翻上几百倍。”
“只要你让我在店里当学徒，这份邀请函就归你了。”
顾希懂了，椰淼想走后门。
“邀请函上写的是椰淼女士，给我我也用不了。”顾希拒绝她的利诱。
“一旦获得…年度第一，协会会自动下发一张…空白邀请函。拥有者…可任意邀请想要同行的人。”
见顾希似乎对营养液集市不知情，白净少年忍不住插话。
“bingo。”椰淼打个响指，变戏法似的变出另一张白金卡片，夹在指尖，勾引地晃来晃去。
顾希视线移不开，销量翻倍，她当然想要。
可她更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顾希直起身，扯掉白金邀请函，慢慢推到椰淼面前。
“你要什么？”顾希声音带着冷意，更直白的话没有问出口。
到店里当学徒能给你带来什么？
椰淼唔了声，捡起桌上的卡片在掌心转来转去。“你教我提升废料纯净值的办法，这张邀请函归你。”
白金邀请函原封不动推到顾希跟前。
顾希如同被猎食者盯住的小兔子，噌地竖起耳朵，眼睛警惕观察四周。
椰淼噗嗤笑出声，翘起二郎腿靠住椅背。
“放心，我没有偷技术的想法。有些原料太难找，找到的纯净值又低。如果有你处理废料的办法，我研发的时候会宽松很多。”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我的人品你清楚。”
椰淼说得云淡风轻，顾希的警惕值到达顶峰。
呵，处理废料，把消毒柜搬你实验室得了，美食店关门大吉。
“回去吧。”顾希劝道，“处理废料的办法是美食店的核心机密，你也不可能把你营养液的核心公之于众吧？”
“制作营养液的技术你领先其他人一大截，两张邀请函就是最好的证明。没必要为了小小的纯净值丢失你最大的优势。”
椰淼耸耸肩，拎包起身，面上不见丝毫意外，仿佛今天的结果早在她的掌控中。
“你的邀请函。”顾希赶紧叫住她。
黑色那张被椰淼妥善收进包里，白金卡片紧紧躺在桌上，邀请人姓名一栏空白，等待有人将它填满。
“送你了。”椰淼挥挥手，消失在货架转角处。
一时之间，顾希的心情五味杂陈。
“店长，我……”
白净少年出声，顾希恍然想起店里还有另一个大活人。
“服务员和学徒都不适合你。”顾希不客气把话堵死，赶客的意思很明显。
白净少年不恼，害羞摸摸鼻子，口气却大相径庭。“店长，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服务员。”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同时，白净少年唰地张开手，几只黏糊糊的触角利落从背后伸出，肆意在空中飞舞。
哐当——
茶杯打翻，茶水沿着桌边滴滴答答。
顾希脑袋顶了片泡发的茶叶，眼珠子瞪大，一屁股坐到地上。
听到外面的动静，几只崽扑棱着腿蹿出来，见到前厅的章鱼人，又嗖嗖嗖躲了回去。
顾希心一紧，抓起光脑一顿狂搜。
【急急急，人背后出现触手正常吗？】
店里网速不错，顾希想要的答案猛地跳出来。
【不正常。】
【兽人正常发育阶段，所有部位都会趋向人型。如在发育阶段出现意外，导致四肢收放自如，成为半发育者。】
底下贴心配了几张图。
和眼前白净少年的摸样相差无几，保留了动物的特征。
“店长？”
顾希关掉光脑，从桌子底爬出来。“站着别动。”
白净少年乖乖站好。
“你……给我看看你的本事。”顾希结结巴巴，哆哆嗦嗦指着让他把凳子摆好。
白净少年依言行动，几条触手窜出，缠住椅子腿使力。
嘎吱——
几张椅子同时行动，一下子摆到桌子正中央。
顾希眼睛一亮，大半个身子从桌底下探出来。
“草莓，端砂锅还有炉子出来。”
草莓端着砂锅抱着几个碗，底下还提了个炉子，左摇右摆从后厨跑出来。
它站到顾希面前，顾希努努嘴。“全部给他。”
这次，不用草莓动，白净少年的触手卷走全部餐具。
“火锅和炉子放草坪一号桌，碗在前厅五号桌。”
顾希给出客人具体位置，白净少年背后举起餐具，大摇大摆出门，悠闲得像是在逛街。
草坪一号桌的位置最远，火炉的炭滚滚烧，热气全盘涌上来。
可他的触手像是感知不到疼痛，慢慢地往指定位置走。
没一会，餐具全部正确放好。
白净少年老老实实站在顾希面前，背后的触角也乖乖拢成一团。
“店长，是我吗？”
顾希点点头。
触手在背后怪模怪样的，但无比实用，一次性上10桌不是梦。
半发育者。
顾希琢磨这几个词。
星际人应该不会介意。
“恭喜……”顾希顿了下，白净少年接上。“张晓啸。”
“恭喜张晓啸通过面试。一个月4000星际币，本店包吃不包住，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呢？”
顾希走个流程。
“明天，但是我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