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k!那就这样,今天不用单采了,等明天约会回来一起。”节目播放量有了保障,姜茶欣然收工,“早点休息哦。”
“好,明天见。”
夏宁目送他离开,又独自在原处坐了一会儿,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转过许多事。
他想起十来岁因为谈恋爱跟爸爸吵架,被骂鬼迷心窍,拖累了本就倒数的成绩。他卯足劲补习,周末也不出去玩了,在岳慎的监督下刷了很多题。
可智商不能通过□□传播,他最后还是没有考到理想的学校。又被骂时,他委屈得像只炸药包,即使父亲挖空心思托关系,把他塞进很好的学校里,他也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而整天闹情绪。
父子俩之间从没闹过那么大的矛盾。那个夏天他挨了最多的骂,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爸爸对他恋爱的指控,好像从小到大犯的一切错误,都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他还因此对男朋友生气,失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义无反顾地对家人出柜,岳慎却不可以。
即使在他们和好之后,他两次三番暗戳戳地再提,岳慎的回答也总是那一句,没到时候。
彼时他还不懂那实际上是对他们感情的保护,只觉得岳慎不如他勇敢。
现在他学会考虑更多,更现实地活着,也充分理解了不公开的苦衷。岳慎反倒又愿意了。
他们好像永远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难道年少时的心动,真就那样盲目又执拗?
即使不在一个频道,他们还是在一起好几年。
夜深了。夏宁转了转脖子,慢悠悠地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
路过二楼走廊,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越过护栏落下去,脚步同时顿住。
零点已过,空荡的客厅里,岳慎还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发呆。
干什么呢。
无效熬夜可不符合岳总的性格。他趴在栏杆上稀奇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漆黑的发旋往下一栽,才发现人原来是睡着了。
岳慎把自己栽醒了一半,凭借着某种玄学的直觉,忽然抬头往上看。
“……”
看热闹被抓。夏宁只得走下楼梯,“你怎么在沙发睡觉?”
“宿舍里有人,有两个,”岳慎麻木地回答,“他们在做恨。”
“……所以你就被赶出来了?”
走下来才发现他好像还没醒。夏宁蹲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看他困得半阖着眼,垂落的视线机械性地跟随手指左右移动。叫人想笑。
夏宁玩了几个来回就收手,叫他,“回去睡。”
岳慎迟钝地反应着,最终无法理解地闭上眼,又往前栽了一下,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膀。
夏宁没有动。
四下里寂静无比,唯有时间浓稠地流淌。
确凿的体温总能让孤独瓦解,哪怕只有一刻,也是值得回味的美梦。
“宁宁。”他低声呢喃。梦呓的音量。
“很恨我吗?”
夏宁说,“当然。”
他熟稔地笑起来,像是已千百次确认过答案。温热的呼吸轻轻抖动。
“很想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