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族炼妖仪式正式开始——”
今日的老者一身鹿皮绒衣,腰间挂着一个酒馕,手中仍持起拐杖,站在无数绿的发黑的丛林之间,脸上挂满笑意。
“若炼化而成,您就是最强巫蛊师。”
曾经的左右护法站在两侧,捧起酒坛:“长老,我们巫蛊族也算是为民除害,苦尽甘来了!”
“苦尽甘来?”
一道沙哑的声音悉悉索索传来。
是步惊。
他的眼球更加浑浊,甚至被无数细长的血丝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像个血色线团阴森可怖。
左右护法相互看了两眼:“这人是长老的新护法?”
老者不屑嗤笑:“一个满肚子小心思的傀儡而已。”
说完,他对着空气挥手。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原本站在人群中摇摇欲坠的步惊,竟然诡异地转动脖子180度,双腿也被扭曲成可怖模样。
接着,他的面孔开始撕扯成张牙舞爪的笑,嘴唇裂到耳根后,眼睛笑到流血。
“呃,噗——”
步惊像一个破碎的玩偶,被扔在地上。
步钓攥紧手指,浑身紧绷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
却被步惊死死从远处盯着,他用血色手指在墨绿色浸染的地上,歪歪斜斜地写出“不悔”二字。
他不要自己救他。
步钓咬住唇,一双眼睛飞快扫视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救命的机会。
步惊被残破地摔在地上。
众人像是在看笑话。
尤其是左右护法笑的更是猖獗。
老者眯眼似乎在洋洋自得,藐视一切。
他笑着对闻拾骸说话,相当客气。
“来着是客,你是我最钟爱的弟子带来的朋友。”
“你们又将一群妖怪送到炉鼎处,为我们巫蛊族做出了及大的贡献。”
步钓听到此,身形一滞:“什么妖怪?”
步钓:“没错,我也是你们眼中的梅花妖。”
下面一阵喧嚷。
“怎么会有如此肮脏的妖怪混在我们之中!”
有人神色贪婪:“可以那么久化成人形的梅花妖,炼化后一定会让我巫蛊族祖辈法力大增!”
“呵呵。”老者摸了把胡须,好像被步钓的话惊讶了一刹那:“你是我钟意弟子的朋友。”
“是客人。”
下面人早已面色不满,却因老者眼神施压不敢上前。
“我不知道妖族与巫蛊族之间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但你们若不放掉梅花一族,我就…”
话音未落,步钓以迅疾之势将刀柄夹架在老者面下。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少年行事这么果断凌厉。
闻拾骸来了点兴致,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又用余光瞥了眼远处的步惊。
调虎离山,有趣。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在成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后。
步钓垂头看向步惊方向,口中做了个口型:“逃。”
步惊只是看了他一眼,拖着身体,本该苟延残喘的身体,此刻焕发出巨大的能量。
老者本不在意步钓对他的威胁。
直到他的右手被一股力量禁锢,这才眯了下眼睛,看清是早该断气的东西:“你想做什么?”
“小小傀儡,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他发现自己全身被压制动弹不得。
“是你,你确定要和这些东西一伙?”
老者的头发全部散落下来,他嘶哑着嗓音,朝着压制他的闻拾骸怒吼。
“你想杀掉所有的妖物…或者说在场所有有生命体征的存在。”
闻拾骸自言自语,但声音却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响起。
“这是一场盛大残忍血腥的欢宴。”
下面所有人临危自乱阵脚,个个破口大骂老东西不讲信用。
“妖怪凭什么有思想?”
老人的眼睛里闪着鄙夷的光芒。
“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天道眼中不是妖怪。”
左右护法张了张口,始终没敢说话。
在他们从小所受到的洗礼中,张老的话是天,是命,是不可违背。
长老时常教育他们天道不可违。
但是他们分明是为天下苍生除害,可为何天道会惩戒他们。
“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步钓对他说:“放掉所有人。”
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地面上的尘土如海浪般排山倒海涌来。
风沙之中,一个铜牙铁骨的炉鼎在地面渐渐显露它本来的面目。
“炉鼎既已启动,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一切的幻境、你生命中所有的人事都受它只配,被他所安排。”
老者像是失神般喃喃自语。
但步钓听懂了,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大道”。
步钓声音一紧:“你就是天道的指使人?”
“我不配,我只不过我万千尘埃中的一粒,不小心窥探天光一角。”
老者道:“只是那么一点,我就可以掌控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步钓:“例如,长生不老,永世轮回…以及交换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