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霜不语,女子继续道:“弑母的不孝子,不值得救。就像破败的江山,应该有人将其重振。”
“你们是墨阁的人?!”谢凝霜后知后觉,想起了九皇子的话。
女子眼睛似乎亮了一亮,收起了簪子,向谢凝霜伸出手:“你是朝廷的人,还是民间组织?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想要与我们合作吗?”
“你们想要做什么?”谢凝霜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我们想要一个盛世,一个人人平等,远离战火的太平盛世!”女子激动起来,谢凝霜沉默了。
“现在的世道,皇族霸权,挥霍金钱,百姓重税,负担不起。不过是看似和平,实则隐患重重罢了。”
谢凝霜记起在师傅的藏书阁看到过一本救世之书,书中说有能力者治天下,还太平盛世,还百姓安康。
她其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又冷静下来。
她怎么会知道墨阁是不是有能力的人呢?墨阁也不过是在以战止战罢了。外一他们也是跟司马逸一般,眼见战事休矣便高枕无忧,肆意挥霍百姓的血汗钱呢?
谢凝霜眼神清明,昂起了头,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女子呵呵笑了。
“楠国才是乐土,反正你也要死,既然你是朝廷官员,那么给你个有意思的死法,我会把你送进‘那里’,能不能出来,就看你自己了。”
谢凝霜转头看她,却忽然感觉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天刚蒙蒙亮,一辆破败的马车并两匹骏马匆匆进城,马车的车夫一副便秘的表情,时不时忒上一口;骏马上一人面露惊恐,似乎第一次骑马;另一人怀里拥着个孩子,几人皆是黑衣黑裤黑兜帽。
早起遛弯的阿伯看到这一幕以为敌军进犯,吓得拐棍都丢了,直接躲进了草垛里;正在做饭的大娘抬眼看去,恰好一堆黑影闪过,大娘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煎糊了煎蛋;彻夜未归的赌徒被打手赶出赌坊,漫无目的游荡街头,看到这一幕心下一热,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行侠仗义一回,以便赚点银两?
百姓们忧心重重,眼看着马车驶向皇宫。
·
皇宫外门,兰厉驾车飞驰,直接撞翻了守卫,引起烽火营出动,以谢凌风为首的战队齐齐死守乾龙殿,看到兰厉的那一刻,谢凌风嘴角无意抽了抽。
兰厉也看到了谢凌风,他急忙勒马,马车忽然骤停,车内发出重物落地和男人哀嚎的声音,声音有些耳熟。
“兰学士。”谢凌风上前行礼,兰厉点点头,谢凌风犹豫道:“您此番前来,是要上奏折吗?”
还不到时辰啊——谢凌风内心是崩溃的,家妹逃婚,兰学士一定深受打击,这时间来上奏,八成是来弹劾谢家的,就是不知谢家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里,他得为谢家兜底,拦住兰厉才行。
沈寒晃晃悠悠下车,急忙跑到花坛边,哇的一声便开始吐,另有一姑娘扶着个小孩,姑娘一边拍着沈寒的背,一边大咧咧的调侃着。
“沈学士这可不行啊,身娇体弱的,以后要多骑骑马,加强锻炼。”
“……是。”沈寒面若青灰,继续吐起来。
谢凌风:……
兰厉这是抽的什么风?这些人又是谁?
兰厉没有管他们,嘴往车内努了努,“赶紧扶这位大人下车,不然他要死里边了。”
谢凌风满腹狐疑,让下官掀开轿帘,司马逸正揉着额角半跪在车内,似乎是摔着了。
谢凌风等将士急忙行礼,齐刷刷跪了一片,他用眼神示意兰厉行礼,兰厉掏掏耳朵充耳不闻。
谢凌风:……
不愧是“书院搅屎棍”,真“人才”。
司马逸被吐完了且擦干净嘴的沈寒扶着走出马车,摇摇晃晃往乾龙殿偏殿而去,谢凌风急忙跟上,他虽然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不过也担心司马逸会处决不守规矩的兰厉,刚要开口,司马逸推开沈寒,喃喃道:“沈学士,快去跟兰学士查案,我要簪子!”
·
四人急匆匆奔入大理寺,申冤堂内众人落座,许大把簪子递给白渺,白渺仔细观察着这簪子,纯金打造,上嵌母贝,是马蹄莲形状,花芯用靛蓝色颜料上色,手艺精巧。
许大开始讲述那晚的情景。
他听说母亲在为某官员制作奇特的簪子,好奇之下便拿过簪子观赏,母亲斥责了他让他把簪子放回去,许大一肚子气,无奈只得放下簪子。
母亲走了几步之后忽然直直倒了下去,许大感觉有什么液体喷溅到自己脸上,他抬手一抹摸,还未看清,便看到一个黑影从房梁落下,捂住了他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