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欢捏住玉牌,见其余四人都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犹豫片刻,还是收回到了荷包里。收着便收着吧,若是真叫她走上了那种地步,她就算是豁了命都不会牵连上洪生帮的。心里暗叹口气,她默默闭上了眼,再睁开,这房中所有皆被蒙上了刺眼的白。
窗外的枝头又落了只喜鹊,或许是先前被吓跑的那只,扇弄着翅膀,借着屋里的火炉取暖。最奇怪的是,天儿又下起了雪,明明是许久都未见过雪片儿的姑苏短短几日内将十几年的遗憾全都补齐了。
望着窗外似画的佳景,陆淮左眼中若有所思,茶炉沸腾,片刻后他开口:“一直将人留着也不是,提案司的人什么时候来接应。”
蒋兆先想了想:“我们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半月回来,周岐越说他部署的人不能在姑苏逗留太久,因此我们还商讨接头的时间又早上六天。”
“太久了。”陆淮左皱眉,起身走到了窗前。
“若是在船上出现意外,我们怕会全军覆没,因此用的是最快的船速,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闻言,所有人都微微皱了眉,屋里静寂得只能听见茶炉的声音。
“有多少人?”陆淮左又问。
“四人,两个是人证,还有两个是随行护卫。”蒋兆泽据实回答,也不知道他作何打算。
一转眼,外头从碎琼乱玉到雪虐风饕,老天似乎是攒足了劲儿,势必要将姑苏给埋起来。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将人分开关押,”陆淮左转过身,已有了主意,“平津你着手去办,通知帮里的弟兄们,今年下雪没什么生意,让他们早些回家筹办过年,另外,为了感谢大伙一直留在帮里,临走前每个人可领十贯钱。”
顿了顿,举杯饮茶一口,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所有的时间都定在六天后。”
***
莫益生为了唐潇君同意与周岐越合作,此行应下了护卫唐陵和江婉儿回翰京的差事,为了让周岐越放心,甚至主动吃下了沈和欣研制的毒丹,等此案顺利结束才拿得到解药。
而为了避免他和唐陵闹什么矛盾,赵意欢便将他与江婉儿关在了一处,另两人则被安排去了另一处,由蒋兆泽盯着。
赵意欢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两人吃过晚饭。
一个早早睡下了,一个抱着刀守在院中。
这几日她都只在外围巡视,一想到明日就是约定好周岐越派人来接应的日子,她想着还是要叮嘱一番,便乘夜潜了进来。
“你…”原是想谢她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莫益生欲言又止,硬生生将话掉了个头,“周岐越说里头那人是你找到的?”
“不错。”意欢点点头,看向里头睡着的江婉儿又偏过头来。
叹了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莫益生手臂收紧:“其实你身手很好,本事也高…”
“…多谢夸奖…”尴尬的可不止他一个,意欢挠挠头避免与他对视,刚好露出了右手臂的牛皮腕带。
摸了摸脖子,那股窒息又尖利的痛感仿佛又卷土重来,莫益生皱起眉盯着她的手腕许久:“你手上的缚龙索我见过,它原先在一个瞎子的手里…”
未听他说完话,意欢迅速转头,死死盯着他,手已覆在了匕首上,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