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喜甩了甩温度计,仰头看着,说,“三十六度八,退烧了。”
她笑道,“还得是年轻,睡一觉就退烧了,头还疼不疼?”
慕君摇摇头,“不疼了…有点饿。”
“饿就对了,现在晚上八点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秦欢喜说。
“都行,什么方便就吃什么。”
“那我给你煮碗面,下午你妈想吃我擀的面,我多擀了些给你下了。”
“好。”慕君点头。
秦欢喜离开了房间,慕君靠在床头,后背的伤接触到床板有些疼,她又坐直了,头不晕了,但是身上没什么劲儿。
要不是背后的伤一直在泛着疼告诉慕君这是真实情况,她真的要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美梦里。
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这么照顾过,如果没有秦欢喜,此刻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忍受着饥饿与疼痛,或许因为没有人替她要退烧药,她此刻还在发烧着也说不好。
不,如果没有秦欢喜,上次她就已经被老妈掐死了。
秦欢喜做的面特别好吃,满满一大碗,慕君吸溜着很快就吃完了,捧着碗喝完了全部的汤。
“饱了吗?”秦欢喜颇为满意,看人大快朵颐吃自己做的饭,会有成就感。
“饱了。”慕君舔舔嘴角,余味无穷。
秦欢喜端起托盘,说,“去洗个澡,等会我过来给你涂药。”
“好。”慕君很听话。
她拿着托盘和空碗放回厨房,厨房有佣人在拖地做收尾工作,见到她拿着空碗有些埋怨,“我刚洗刷完,你怎么不早拿过来。”
“麻烦你了。”秦欢喜对她抱歉一笑。
她笑起来温和漂亮,让人发火都找不到理由,女佣顿顿,又说道,“又是慕君吃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小心慕董和慕总找你麻烦。”
“辛苦你。”秦欢喜没多说什么,离开了厨房。
推开与一楼大厅隔开的双开门,走进佣人房休息室,在一间间写着工种的房间门上挨个看着,在挂有医生铭牌的房间停了脚步。
“咚咚咚”秦欢喜敲响房门。
“哪位?”房间里有人回应。
“秦欢喜。”秦欢喜说。
片刻后房门打开,姜医生穿着一件棕色睡裤,他有些不解,“秦厨?你找我有事?”
“嗯,”秦欢喜说,“方便进去聊吗?”
姜医生愣了愣,“稍等,我穿个衣服。”
他关上门,没一会儿门又打开了,他穿上了上衣。
“进来吧。”姜医生说。
秦欢喜进了他的卧室,也没走太进去,就站在门边。
她反手关上门,开门见山道,“不知道姜医生一小时多少钱。”
“什么?”姜医生双手抱胸,扫了她一眼。
“咨询费。”秦欢喜说。
“哦。”姜医生笑了,以笑来掩饰刚刚的尴尬,“两百,秦厨要咨询?”
“我想请你帮慕君做一下心理疏通。”秦欢喜说。
“慕君?”姜医生有点惊讶,接着摇头,“这事儿有点不好办。”
“怎么…医生还挑病人?”
姜医生有些为难,他摸摸自己鼻子,“那倒不是,就…我是慕董请过来给慕紫当心理医生的。”
“慕董说了让你不准看慕君?”秦欢喜抓住重点。
“这个倒没有,但…这段时间我也了解到了不少慕紫的事儿,这个家什么情况我也看得见,”姜医生看着她,“你比我呆的久,你自己也看得见,我不可能去给慕君做咨询的,惹不起慕董,他给我的高价钱我就得替慕紫负责。”
“我不会让别人知道。”
姜医生还是拒绝,“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秦欢喜沉默,这个家,所有人都在自认为的‘循规蹈矩’。
“好,”秦欢喜也不为难他,说,“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
“像慕君这样长期被妈妈虐待,心里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姜医生想了想说,“愤怒、仇恨、抑郁、自卑、敏感、对暴力有不正确的理解,可能遇事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时候会下意识用暴力解决,增加她的暴力倾向等等很多。”
“怎么解决?”
“需要正确引导。”
“多谢。”秦欢喜对他颔首。
她转身欲走,姜医生又说道,“对了,白天我看你安抚慕紫的时候挺专业的,现在你又来问我这些,你是不是之前从事过心理专业类似的工作?”
“没有。”秦欢喜没多说,离开了他的房间。
推开佣人房的双开门,看见荣管家站在对面楼梯下口,正直直地看着她这边。
显然是在等她。
秦欢喜走过去,“荣管家。”
“秦厨要去二楼?”荣管家问道。
说是疑问,其实更像是揣着明白来威慑秦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