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A漫不经心地谈起了川上葵的日常:“近来可好,没有让你累心的事吧?”
“无非是那些习惯了的任务,A先生不必为我担心。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绑架,虽说这次的绑匪确实有些难缠,但我还是能自己逃出来,不是吗?”
“那便好,我也没想到,森先生是那样冷血的人,竟也不曾问候你的安危。实在让我吃惊,甚至你刚回来就命令你去出任务,唉。”
“唉……就当是信任吧,不过森先生确实一直这样,A先生,别聊这些了,叫人心烦。”
川上葵结束了关于森鸥外的话题。
几日前,她从果戈里处回到港口黑手党后,A借关怀之名故意接近她,仍有与她合作的打算,她也将计就计。两人本就在“讨厌森鸥外”这一方面很有共同语言,川上葵一接受他的示好,便和干部A谈起了合作,成功获得了他的信任。
A先前也曾有过递名片的举动,只是那时川上未曾理会。现在川上葵态度转变,A便认为是他在川上葵受挫后的关心打动了她,于是也表现得很殷勤,字里行间也多有关心。
川上葵也故意扮演一个错付忠心的属下,身处黑暗却渴望关怀的少女,以此降低A的警惕,套取情报。
其实她并不打算和A开展合作,A太自负,行事作风也非她所喜,不是合作的好人选。她原意是接近A将他整下台,让干部再多一个空缺,干部人数太少时,森鸥外就不得不考虑升她为干部。
但,A对上了费奥多尔,那她就不用亲自动手了,有一把这样好用的刀,川上葵焉能不用,于是她便推上一把。
A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想着,拉川上葵一起谴责森鸥外,毕竟是“共同的敌人”,可川上葵对这个话题却表现得有些抗拒。他认为自己戳到了川上葵的痛点,便也绅士地不提这些。
“上菜吧。”A侧头说。
川上葵晃了晃酒杯,道:“A先生,其实,我没想到你会邀请我到这里。
我也算有些眼力,这邮轮耗资甚巨,装备齐全,守卫森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型的移动据点。这个地方,只怕森先生也不知道,您却邀请我上来,对我的这份信任,有些超过了啊。”
A胜券在握地笑着举杯,轻碰川上葵的酒杯。
“当!”
他说:“只是真心换真心。”
川上葵看着他,微微低垂眼眸,没有说话。
侍应生端了两份牛排上来。
A命令道:“都退下吧。”
川上葵见他如此,知道他要谈机密事,也吩咐岛田与渡边:“你们也退下。”
A问川上葵:“川上小姐是个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的人。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却还要被森先生苛待,您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啊,可我又能怎么办?”川上葵叹了口气,好似很无奈。
“那就要看您的选择了,川上小姐。”A说。
川上葵露出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你想让我再森先生和你之间选,对吧?”她戳穿了了他言语粉饰下真正的想法。
“不错。”A承认了。
“A先生,在此之前,请先听我的一番话。”川上葵放下餐具,交叠双手放在桌面上,显得很郑重。
A也搁下手中的东西,洗耳恭听。
“别看我年轻,从我加入港口黑手党到现在,已经八年。我目睹过森先生是如何排除异己的,也目睹过无数场背叛。将信任交托给别人,对我而言是很困难的事。
我可以站在你这边,但纸面字面的盟约我不太信。我需要更坚固的东西,我要分享你的权利。”
川上葵的声音从细沙一样的柔和过渡到铿锵有力。
A不解:“你的意思是……”
“结婚。”她的声音如石破天惊。
“这已是最靠谱的盟约。让我获得支配你财产的权利,相应的,我也会给你我的人脉和情报。”
川上葵说得冠冕堂皇。但实际,她只想等费奥多尔杀了A,然后得到他的财产。
她不缺钱,但她知道,自己的财富还不够,这是她最快获得金钱的方式,而且是最安全,最隐蔽的方式。
A愣在一边,脑海里窜过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
真结婚?假结婚?
瞧她眼神,显然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