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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狮子匠(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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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月见里宅,扎迦利在听闻马德拉从午港回来后再次选择拜访。

“我这次没有获得任何邪名。”马德拉谴责地睁圆眼睛,在扎迦利看来他现在气鼓鼓的,“你别想再来吓我一跳!”

至于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要从前段时间扎迦利把一份邪名成功成功转化为证据说起。

马德拉不敢置信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此等铁面无私的猎人,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不错呢——结果扎迦利前脚刚从他这里拿走几本防剿局禁止的密传,后脚一份不确凿的证据就摆在了刚才二人喝茶的桌子上。

马德拉看到后瞬间把茶喷出来了。

他先是迷惑,再是震惊,最后是怀疑的恍惚,那震颤的瞳孔看向扎迦利,硬是把冷峻的警探看得一阵心虚。

“这是基本流程。”他低声咳嗽,“……我将它带来,是为了感谢你赠与的密传。”

通常来讲,证据需要教主的信徒偷偷潜入警探身边后将其销毁,扎迦利现在把它拿出来交给马德拉,一是为了让防剿局那边知道他还在干活,奈何这位教主太难搞;二是——这也算得上一份投名状,不需要潜入,现在销毁即可。

很明显他在包庇,防剿局已经不能给他更多的知识了,但马德拉可以,于是警探丝滑地改变了态度。

但马德拉——他被吓了一跳,虽然扎迦利的初心是谈合作,但试问有哪个教主看到证据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被呛了口茶,咳的惊天动地,眼前一阵黑雾闪过,防剿局的铁栅栏正遥遥向他挥手。

马德拉咳咳咳,“………”

等缓过来后,他才发现扎迦利还帮忙拍了拍背,青年仰头幽幽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扎迦利和他大眼瞪小眼,表情依旧严肃,问,“什么?”

马德拉才不相信对方没有恶作剧,他拿后脑勺对着扎迦利,但最后还是收下了那张不确凿证据交给了波特。

目的达成,扎迦利点点头,拿着没读完的密传向马德拉告别。

马德拉朝他呲牙。

………

时间线来到午港任务结束后,马德拉大声斥责扎迦利,而扎迦利——他当然不是来逮捕马德拉的,倒不如说来访的目的其实与防剿局的理念相悖,于是男人礼貌地回以注视,而马德拉则加倍努力地瞪他,看起来很想用目光把他咬个对穿。

但鉴于身高不足,他的气势少了一截,马德拉面上冷漠,轻哼一声,示意扎迦利可以进来了。

扎迦利从善如流坐在沙发上,这下马德拉如愿以偿的俯视了他片刻,最后,他的脸上终于扬起了那一如既往,带着点狡黠的、势在必得的笑容,瞳孔闪闪发亮。

“你又来了,”他说,“选择我,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本次前来的目的?”

他凑近了一点,这个距离很危险。

如果琴酒在,保不齐要给自己一枪。扎迦利这样想,面上一动不动,任由马德拉那漆黑的眼珠对上自己钢蓝色的。

“而事实正是如此。”他说,“我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话。”

马德拉,“你理应没有,选择我难道不是理所当然都事情吗?毕竟——”

“比起防剿局,”男人听他洋洋得意道:“还是我更好,对吧?”

防剿局,扎迦利为之工作的地方,这里或许要加上曾经二字。

它前身是夜勤局,宗旨是保护公民免遭隐秘的,乃至超自然的危害所威胁。但是作为英国官方组织,夜勤局,以及后来的防剿局实际已经开始利用隐秘世界干涉他国内政。

“防剿局出版了介绍梦境之危险的备忘录。每周都会新增一种危险。

上报有关月光的梦境。上报有关一座困于永夜的森林的梦境。拉开窗帘确保能够被阳光唤醒。睡前不要剪头发。绝不要在开裂的镜子前睡着……我们知道这些行为会带来什么。”

“你知道这些事吗?”马德拉问,“如果不按照这份说明做,即使是防剿局内的人也可能进入漫宿——甚至,你会在蜘蛛之门遇见部分熟面孔,看来警探们也没有那些老家伙嘴里说的那么乖乖仔。”

“防剿局并不在意这个。”扎迦利这样说,开始掀老东家的底,“它不曾执着于遵守通常的社会法规,也经常会借调一些履历并非洁白无瑕的有能之人,我之前还是MI6的工作人员,后面不还是被防剿局收编了。”

马德拉竟一时不知道该吐槽他嘴里的收编,还是从MI6跳槽到防剿局这一行为。

但既然扎迦利再次来到了这里,马德拉姑且将对方看做新朋友,他带着扎迦利来到了书房,二人开启了今天的阅读。

扎迦利总是遵循自己的理性,不论它引向何处;如今,它将他引出防剿局,带进了严寒的黎明,马德拉此番打着招募的念头带他来到书房,询问他有关证据的推理,同往常一样,一丝不苟的猎人得到的结论往往确凿无疑,但现在,其论调变得更冷冽了。

“某种特定的知识只能通过特定种类的沉默来表达。那些淘气的注释者建议我们闭着眼睛阅读这些知识。”马德拉合上书,好奇道:“我一直有个疑惑,防剿局判断学徒是否有罪依靠的是邪名,但他们隐瞒无形之术的行为竟然是被允许的。”

“而你现在正在学习这些不被允许的知识。”他咯咯笑起来,“扎迦利,你怎么看?”

扎迦利的目光在他的笑容上停留了片刻。

“我并不清楚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低声说,仿佛簌簌白雪落下,“或许我应该忏悔。”

“然后毫无悔改吗?”

扎迦利移开目光,打开书,毫无波澜,

“然后毫无悔改。”他说。

“哎呀。”他看书,马德拉就看他,双手托住下巴,捧着脸,“好回答,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人们祈求宽恕,却从不做悔改之事,这何尝不是一种对自我的欺骗?事实上,我们索求并非真正的宽恕,每一次祈求,都是对神的一种挑衅。”

风从窗口吹来,马德拉刚刚打开的书被翻的哗哗作响,鼓动着扎迦利的思想。

“…防剿局可不是神呢,他们的要求算得了什么?”他轻飘飘的声音随着风飘荡在房间,“既然我们所学的知识来自神,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感谢,带着虔诚而认真的态度阅读,如同品尝一餐珍馐。”

作为这个好问题的礼节性的回礼,马德拉伸出左手,示意——作为一名学徒,这或许是示好,扎迦利看到了对方被一圈暗黑的咒文圈禁的无名指,他用相同的手握住他的手心,视线上移。

马德拉握着扎迦利的手,一本打开的书横在二人之间,这是一种信号。

“现在,”他说,“让我们开始毫无负罪地阅读。”

除非你拒绝,除非你认为自己仍有罪,除非你质疑众神,否认祂们赋予的知识和珍馐。

扎迦利什么也没说。

沙里淘金,壳里拾粒,水中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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