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潏淡淡的往许媛媛的方向看去，后者观察到沈潏看过来，只是勾了一下唇角，恢复正常表情，礼貌的笑了笑。

不过三秒，沈潏没理她，只是淡淡的收回视线。

张灏誠直径往沈潏这边走来。

...

“嘶~”

张灏誠皱眉，微微偏头躲开沈潏的手，沈潏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再次把蘸着碘伏的棉签伸向张灏誠发青发紫还带着血的嘴角。

没等沈潏下手，张灏誠垂眸看向沈潏，似乎是命令，又似乎是请求般的，他轻声道：“轻点。”

沈潏对上他的眼睛，表情似乎没商量般的，警告道：“别动。”

她的动作不算暴力，但也绝对不温柔，张灏誠故意装作一副很痛又忍耐的模样，沈潏却真的信了。

她的动作开始放轻，不咸不淡的问了句：“疼吗？”

“哪？”

“什么？”

张灏誠低头看向她，问道：“我说你问的是哪，是伤口？还是擦药？”

这有什么区别？

“是被擦药的伤口。”

张灏誠点头：“痛啊，他下手不重，潏姐你下手够狠啊。”

沈潏瞬间感到一丝愧疚，不管刚刚的他是如何的兽性大发，一副要把人打死的模样，但他也确实是受伤了，她上药的动作本该轻一些的。

沈潏微微垂眸，躲开张灏誠的眼睛：“对...”

没等沈潏开口道歉，张灏誠像是故意的，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可太痛了，潏姐对我不同从前那般好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转学了。”

沈潏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开玩笑，原本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她冷冷道：“过来。”

张灏誠这次可听话，他身体前倾，低头把脸往沈潏那凑去，微微侧头向沈潏展示着受伤的伤口，眼睛始终盯着沈潏，仔细的观察着她给自己上药的每个微表情。

他柔声道：“不疼。”

这一句才是真正的答案。

沈潏抬眼看向张灏誠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弯着，带着笑意，头发遮住了一部分眉眼，一道轻柔老实的回答，加上嘴边的那道伤口，更加惹人心怜。

沈潏看着张灏誠那破皮了的嘴角，淤青周围泛红，看着就痛，她忍不住蹙眉。

张灏誠身体一颤，他轻声笑了出来。

沈潏皱眉看向他，说道：“这一拳打得好重。”

那伤口在张灏誠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他白皙的皮肤本应该一尘不染，如今战损成这样，这让沈潏很难不去猜想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打架的，又是什么人，居然敢惹张灏誠。

张灏誠依旧看着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里带着笑意，问道：“心疼吗？”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龚楚惠和杨梓妍走了进来。

“我靠！”

“没看见，没看见。”

沈潏再回头看一眼与张灏誠之间的距离，她往后退，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对龚楚惠道：“车到了吗？”

张灏誠看着沈潏慌乱的后退，他也坐直，微微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冰袋。

龚楚惠道：“到了，但不急，你们伤口没处理好的话就继续吧。”

沈潏摇头，她道：“走吧。”

两人出了医务室的门，沈潏招呼张灏誠一起走，这才观察到他的手。

“手要贴创口贴吗？”

张灏誠懒懒的起身，似乎还不想走，他慢悠悠的走向沈潏。

“不用，走吧。”

龚楚惠和杨梓妍坐一辆车里，龚楚惠摇下车窗对沈潏指了指身后那辆黑色宾利，沈潏看向张灏誠，和张灏誠坐到同一辆车里。

已经傍晚，龚楚惠说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吃饭重要，于是去往市中心，车子开得很稳，窗外飘起了火烧云，夕阳是从张灏誠那边照过来的。

沈潏低头看他的手，他的手指关节也擦破了皮，伤口处的血已经干了，只是周围还有血渍，不是他的血。

沈潏从包里找出湿巾递给张灏誠。

“擦擦手。”

后者接过。

“谢谢。”

张灏誠抽出一片湿纸巾，打开，摊在手上，开始大面积用力的擦手。

沈潏看到忍不住叹气，她蹙眉，从张灏誠手里拿过湿巾，侧身握住张灏誠的手腕，扯过来一些，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

张灏誠低头看着沈潏认真的模样，他笑道：“又不疼。”

闻言，沈潏没看他，手上动作加重，随便擦了几下就把纸巾丢掉了。

突然安静，张灏誠看着沈潏有些发气的侧脸，瞬间想到那张照片。

沈潏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转头看向张灏誠，问道：“你为什么会打架，可以和我说说吗？”

张灏誠笑道：“打架不是谁都会吗？”

沈潏蹙眉：“别开玩笑了，为什么要打架？”

张灏誠盯着沈潏看了一会儿，他微笑着：“这可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了，你愿意花些时间了解一下离开你之后我的高中生活吗？”

沈潏想了想，也淡淡的笑了，她点头：“我很愿意去了解。”

司机很懂趣，原本的车速就控制得不快，开得很稳，如今，车速又变慢了许多。

张灏誠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