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答应了？”

“也没有，毕竟我的条件都还没有想好。”

张灏誠只是看着沈潏笑，看得认真，笑得收敛。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潏忍不住的打断他：“张灏誠？”

“嗯。”

“你今天...有些怪怪的。”

张灏誠撩了一把头发，笑意浓了一些，他淡淡道：“沈潏，跟你说个事吧。”

“什么事？”

“明年我就要转学走了。”

沈潏的手指搁在下巴处，仔细的听着张灏誠的回答，张灏誠说完后，就见她的手指轻轻的点了几下下巴，目光直直的盯着张灏誠，皱眉表示怀疑。

看吧，她不信。

“张灏誠。”

“嗯？”

沈潏笑道：“找个像样点的理由。”

看着沈潏现在的模样张灏誠忍不住笑了笑，他低头轻声的念叨：“没点信任感。”

沈潏抬着下巴说：“毕竟你十句话里有九句都在开玩笑。”

“这么不正经？”

“嗯…是的。”

张灏誠微笑着：“好，这次不骗你，信不信我？”

沈潏垂眸想了一下：“真的？”

张灏誠点头。

沈潏再次愣住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会显得没那么在意和意外。

“为什么突然就要转学了？家里人让转的吗？”

“嗯。”

“那...转去哪里？外省吗？”

“A市。”

听到A市两个字，沈潏差不多都相信了张灏誠说的话，一切都是有据可依，也不得不相信、接受，她点点头：“好吧，有机会去A市会找你玩的。”

张灏誠笑了一下：“那不能食言哦。”

这人说话太机车了。

沈潏她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小提琴的影子，而且临时要她拉一曲她也不知道拉什么。

“嗯…我想先试一下。”

张灏誠表示没问题。

沈潏挽起一些衣袖，打算开始找小提琴：“你先帮我找一下琴嘛。”

张灏誠起身走向她，捏着她的衣袖往讲台的方向拉，沈潏低头看着自己被张灏誠牵着的衣袖，没有反抗，随他领着走。

张灏誠走到讲台，望了一圈自己也找了一下，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个简单正板的卡其色盒子上，张灏誠弯腰，双手拿起盒子放到讲台上。

沈潏好奇的看着他，他这么确定这个盒子里的就是小提琴吗，可是这看着很像一份不太精致又不简单的，被人落下来的礼物。

等到张灏誠把盒子打开，一把很漂亮很精致的小提琴露了出来，沈潏不自觉的伸手抚摸了一下，随后把小提琴拿了出来。

她又转头看了一下教室里的其他音乐设备，这里的设备大多部分都不是老旧的，但基本上都是有些磨损，和手上这把小提琴一对比，它精致美丽到可以在这个宴会完美胜出。

“器材室竟然有这么好的小提琴。”

张灏誠低头看她：“试一下。”

沈潏抬头对上张灏誠的目光，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有一瞬间心慌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少年炙热且认真的眼眸，也许是慢慢感受到靠近的温度，又或许是怕辜负少年面对离别所提出的要求。

她胆小的连忙转身：“那…我试一下。”

她转身对着空旷又拥挤的教室，拿起小提琴拉了几下试音。

“你有什么歌推荐吗？你喜欢的。”

“你会不会不喜欢说随便。”

沈潏点点头，她确实不喜欢，谁喜欢？谁也不喜欢。

“你喜欢随便？”

张灏誠反问她：“喜欢周杰伦的歌吗？”

听到周杰伦，沈潏的眼睛都开始发光了，她点头：“喜欢，要不你点一首他的歌？”

张灏誠犹豫了一会儿，在思考。

沈潏也想了一下，她此时正好有一首很拿手的歌，不需要练，提手就能拉出来。

这是继上车晚会后，在家里练的最多的一首歌，因为很喜欢。

……

异口同声，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七里香》吧。”

两人对视，都愣了一下。

听不见钟表的走动，时间仿佛在那一秒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瞬间，两个人同时说出同一个歌名，那一刻，他们的脑电波相连，心跳合拍，呼吸共享。

沈潏率先开口，重复了一遍：“《七里香》，可以啊，那我准备一下。”

张灏誠从桌子上跳下来，他拍了拍手上粘的灰尘，回答道：“不急，我挑的地点不在这里。”

“那去哪？”

张灏誠抬头看向沈潏，笑了一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去教室。”

他想让所有人都听到，这首她送给他的歌。

沈潏很意外的没有反驳，她直接转身往门口走，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张灏誠跟在她的身后，把门锁上后，转头发现沈潏停留在不远处等他。

一出门就吹起了晚风，屋外的雪还没有融化，吹起风来让人忍不住的裹紧衣领。

少年抬眸，少女回头，两人的头发都被风吹动，沈潏一手提琴，一手抓着衣领：“快点下楼回去吧，好冷。”

张灏誠收起钥匙，迎着风迈步走向前，两人并排走着。

不知道张灏誠说了些什么招惹沈潏的话，沈潏抬手就捶要他的肩膀，张灏誠灵活的躲开，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走着。

穿过一间间教室，走过一条条走廊，穿过人群，下到楼梯口，先是从楼下到楼上，现在从楼上到楼下，一镜到底似乎贯穿着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