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比？”西里斯重复道，“你不是说多比是一只家养小精灵吗？”

阿不思点点头。

“那您介意告诉我一个家养小精灵为什么会出现在哈利的卧室里吗？”

“继续听你就知道了！”西弗勒斯喊道，听起来很恼火。

【哈利差一点儿叫出声来。床上的那个小怪物长着两只蝙蝠似的大耳朵，一对突出的绿眼睛有网球那么大。】

“非常形象的描述。”阿不思笑着说。

【哈利马上想到，这就是早上在花园树篱外看他的那双眼睛。

他们对视着。哈利听到达力的声音从门厅传来。

“我替你们拿着衣服好吗，梅森先生和夫人？”】

“这就说到不速之客的突然拜访了！多比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西里斯呻//吟着摇摇头。

【那怪物从床上滑下来，深深鞠了一躬，细长的鼻子都碰到了地毯上。哈利注意到他身上穿的像一个旧枕套，在胳膊和腿的地方开了几个洞。

“哦——你好。”哈利不自然地说。

“哈利·波特！”那怪物尖声叫道，哈利想楼下肯定能听到，“多比一直想见您，先生……不胜荣幸……”】

西弗勒斯低吼道：“连家养小精灵都听说过他的大名！”

“但是，多比的警告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呢？”唐克斯疑惑地问道。

【“谢——谢谢。”哈利贴着墙壁挪动，坐到他桌前的椅子上，挨着在大笼子里睡觉的海德薇。他想问：“你是什么？”但觉得这听起来太不礼貌，就改口问：“你是谁？”】

“我有一个疑问，”莱姆斯沉思着说，“哈利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教养？我可不觉得德思礼，”他吐出这个名字，就像吐出一句脏话，“会花心思教育他。”

莫丽怜爱地叹了口气：”要么是他自己学会的，要么他天生就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西弗勒斯装作要吐了的样子。

【“多比，先生。我叫多比，家养小精灵多比。”那怪物说。

“哦——是吗？”哈利说，“哦——我不想失礼，可是——此刻在我的卧室里接待一位家养小精灵有些不太合适。”】

“你说的没错。”亚瑟说，非常担心德思礼一家发现多比后的反应。

【客厅里传来了佩妮姨妈虚伪的高声大笑。小精灵垂下了头。

“我不是不高兴见你，”哈利赶忙说，“可是，哦，你来这儿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哦，有的，先生，”多比热切地说，“多比来告诉您，先生……不好说，先生……多比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坐下吧。”哈利指了指床，礼貌地说。

没想到小精灵突然痛哭流涕，把哈利吓了一跳，他哭的声音很大。】

“他哭了？”唐克斯惊讶地说，“你觉得是因为哈利的礼貌使他受宠若惊了吗？”②

“我也不觉得那是悲伤的眼泪。”亚瑟对她说。

【“坐——坐下！”多比呜咽道，“从来……从来没有……”

哈利仿佛听到楼下的声音变得有些结巴。

“对不起，”他小声说，“我没想冒犯你。”

“冒犯多比！”小精灵哽咽地说，“从来没有一位巫师让多比坐下——像对待平等的人那样——”】

“哦，”唐克斯接着说，“那是感动的泪水。”

“这又是一个巫师不公正地对待他同样具有魔力的伙伴的例子。”邓布利多不高兴地叹了口气。他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西里斯一眼，但西里斯假装没有注意到。

【哈利竭力在说“嘘”的同时作出抚慰的表情，领多比回到床上坐下。多比坐在那儿打嗝，看上去像个丑陋的大娃娃。最后他终于控制住自己，用他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敬意地凝视着哈利。

“你大概没遇到多少正派的巫师吧。”哈利想让他高兴一些。

多比摇了摇头，然后冷不防跳了起来，用脑袋疯狂地撞着窗户，嘴里喊着：“坏多比！坏多比！”】

“别，不要！”莫丽喊道，“他不应该那样惩罚自己。如果他弄出来的动静再大一点，哈利就有麻烦了。”

“他最好不要那么做了！”西里斯担心地说。

【“别这样——你这是干什么？”哈利着急地小声说，跳起来把多比拉回床上。海德薇被吵醒了，发出一声格外响亮的尖叫，在笼子里疯狂地乱扑乱撞。

“多比要惩罚自己，先生。”小精灵说，他的眼睛已经有点儿对在一起了，“多比几乎说了主人家的坏话，先生……”

“主人家？”

“多比服侍的那个巫师家，先生……多比是家养小精灵——必须永远服侍一户人家……”

“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哈利好奇地问。

多比哆嗦了一下。

“哦，不，先生，他们不知道……多比因为来见您，要对自己进行最严厉的惩罚。多比将把自己的耳朵关在烤箱门里。万一给他们知道，先生——”】

“那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西里斯疑惑地问。

“总会有一个古怪的家养小精灵试图反抗。”莱姆斯回答。

“要我说，家养小精灵都很古怪。”西弗勒斯喃喃自语。

“说真的，西弗勒斯，”米勒娃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们也换换口味吗？”

【“可如果你把耳朵关在烤箱门里，他们不会发现吗？”

“多比猜想不会，先生。多比总是为一些事惩罚自己，先生。他们让多比这样做，先生。有时候他们提醒我更厉害地惩罚自己……”】

“那也太残忍了。”西里斯说，他对克利切都没有那么残忍过，他通常会让他上一边儿去别烦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不逃走呢？”

“家养小精灵必须由主人放走。可主人永远不会放走多比……多比将在主人家做到死，先生……”】

“这是什么样的一生啊。”唐克斯悲伤地说。③

【哈利目瞪口呆。

“要我在这儿多待四个星期，我都觉得受不了。”他说，“这样比起来，德思礼一家还算是有些人情味的。没有人能帮你吗？我能帮你吗？”

哈利几乎立刻就后悔他说了这句话。多比再次感动得呜呜大哭。】

“他对每一个人，甚至是另一个物种，都极富同情心，”莱姆斯惊讶地说道，“我是说，你们还记得他在第一本书里，对一条蛇表示同情吗？现在他又把自己的境遇与多比相比。”